寇京海说:“正好。他瞒得死死的,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刚到了饭店,跟朱市长和刘市长在一起吃饭,本来还有卢辉,结果他迟迟不来,后来朱国庆说不等他了,他不会来了,才说他的亲家母去世了。我说,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去看看合适,但朱国庆说看什么,人家也没通知咱们。算了,让他清静清静吧,我想我不能装不知道,就出来借机上洗手间的空儿,给他打个电话,正好是他本人接的电话,一个劲地嘱咐我,千万不能散播这个消息,除我之外,绝不能再跟第二个人说,更不能跟你说。但我想,怎么也得让你知道,就违反旨意,给你打了电话。我还没给别人打呢,你说怎么办?”
彭长宜知道部长这样做的用意,就说道:“听他的,按照他的意思办吧,不要扩大范围了。尊重他的意见吧,至于他们知道就他们的事,别让他为难。”
寇京海说:“我理解他的意思,但怎么也得告诉几个老关系啊,比如老曹?”
彭长宜想了想,因为寇京海还不知道樊文良要来,要知道,亢州政界的人要是知道樊文良来,不冲王家栋,就冲樊文良也会挤破门槛。他想了想说道:“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想,他连我都不告诉,还不让你告诉,可见他的决心。”
寇京海说:“好吧,我吃完后再去他家,这会走也不合适。”
挂了电话,彭长宜想,卢辉没去参加他们的场合,说明他已经到了部长家,卢辉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可能也是跟部长商议后的结果。他又在想,朱国庆嘴上说不去,如果知道樊文良来了,他还这样说吗?樊文良一直有个习惯,就是不参加任何人的红喜事,但如果有人去办公室给他磕头,他一般都会表示一下意思的,但不会出席。如今,王家栋落难,家属去世,他能从省里专程赶往亢州,目的就是想圆过去的情谊,按常理说,没人会相信他能来亢州的,他这样做,等于也是来安慰王家栋的。
江帆说:“我理解老王的心情,如果是我,我也会跟他这样的。”
彭长宜点点头,的确如此。如今括他周围几个不错的人,如果不是看着彭长宜,许多人都不会再跟王家栋来往,王家栋不让扩散消息,也体现了自己的做人的尊严。
正值中午车流高峰期,他们好不容易出了市区,驶向了高速路,彭长宜渐渐加大了油门的力度。
江帆在旁边轻声嘱咐道:“别着急,只要上了高速,咱们用不了一小时就到了。”
“嗯。”彭长宜应着,将车速控制在规定范围内。
彭长宜和江帆到达王家栋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樊文良的车停在门口。从时间上推断,他应该也是刚到。在他车的旁边,是寇京海的车。
彭长宜和江帆停好车,他们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有灵棚,有些静悄悄,不知内情的人,根本无法看出这个家庭此时正经历着巨大的不幸。
这时,北屋的门开了,王圆和雯雯披麻戴孝走了出来,给他们磕头。
彭长宜搀起王圆,就见王圆久久地跪地不动。彭长宜的眼睛也湿润了,他说:“起来吧——”
王圆伏地痛哭。
江帆早就将雯雯搀了起来,雯雯在旁边抹着眼泪。
寇京海从屋里出来,说道:“这孩子,见了谁都是跪地不起,你这样还行,你妈走着也不安心啊——”
雯雯上前,拉起他,说道:“起来吧,你不起来,江叔叔他们怎么进屋啊……”
听雯雯这样说,王圆才被寇京海和彭长宜搀了起来。
江帆和彭长宜进了屋子,就见正对着门口的桌子上,摆着部长夫人的遗像,江帆和彭长宜站定,冲着遗像鞠躬。
鞠完躬后,江帆和彭长宜才转过身,分别和王家栋、樊文良握手。
彭长宜看了一眼部长,只见他形容憔悴,一下子老了许多。
江帆说道:“老主任,节哀。”
王家栋赶忙拄着拐,站了起来,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彭长宜说:“怎么不在外面设个灵堂?”
王家栋说:“按咱们当地的风俗,死人可以停放五天、三天,也可以一天,我们商量过了,一会就去火化,然后下葬,避免声张,这是她生前嘱咐的,不设灵堂,不放三天,不搞任何仪式,她说已经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就不要再去惊动别人了,我们家全体人送到到安葬地就行了……”
说到这里,部长别过脸去,抹了一下眼睛。
王圆始终低着头,听到父亲这话,肩头就颤抖了起来。王子奇靠在他的身边,给他擦着眼泪。
彭长宜凝视着部长夫人那微笑的面容,音容宛在,这四个字形容去世的人太恰如其分了。
樊文良问:“找好墓地了吗?”
王家栋说:“她儿子早就给她找好了,就是烈士陵园后面那片公共墓地。”
樊文良点点头,冲着王圆,温和地说道:“就是啊小圆,你能提前为母亲做好这件事,说明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别伤心了,坚强起来,送好她最后一程,刚才谁说来着,别让你母亲不放心你。”
王圆低着的头,不停地点着。
这时,卢辉进来了,他跟江帆和彭长宜打完招呼后,说道:“樊部长,饭好了,先去吃点东西。”
原来,彭长宜他们进来的时候,卢辉出去买馒头去了,雯雯的妈妈还有卢辉的妻子正在东屋准备午饭。
江帆说:“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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