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素芬也曾不止一次地跟她说:“小丁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该为江市长考虑下一代的问题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两人的世界过久了,无论多幸福,也有疲劳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新的成员加入,这新的成员有可能是孩子,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丁一明白岳素芬的意思,她在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诫自己。不过她倒不这样认为,她始终感觉她跟江帆的感情是纯粹的,是坚贞不渝的,即便有一天江帆真的幸福得疲劳了,或者说对自己审美疲劳了,她都不会去怨他,因为自己不具备再吸引他目光的能力了,只能说自己不够好了。
江帆气质儒雅,风度翩翩,又位居高位,吸引别人的目光是肯定的,但她相信江帆,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了,她还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江帆,她跟江帆所经历的爱情,不是所有男女都能遇到了,丁一把他们相爱的过程比喻成洗礼。他们是经受住了重大的挫折的,所以,无论是江帆还是她自己,都会十分珍惜这种得来不易的感情。
想到这里,她学着彭长宜的样子甩了甩头,也可能最近内心真的没有追求了,她时常胡思乱想,有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在这个满是江帆气息的住所里,常常会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呆着呆着,就会被某种回忆逗笑了。当然,她在潜意识里,是拒绝回忆那些带给她痛苦的片段。
由于工作原因,她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明显多于江帆,这个时间,她几乎都用来整理他们这个小家。不是鼓捣一瓶插花,就是专心于某一件事情,她很少看电视,有的时候,她手里会拿着一把剪刀,一把小刷子,会对走廊地毯上的毛絮进行一次专项治理。尽管这是个细微的工作,但是细心的江帆,仍然能发现地毯更趋于整洁、干净和清爽。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内心是非常享受的,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天地,她在这个天地里,内心是丰盈的、饱满的,而且心情是愉悦的。
前几天爸爸来电话,还问起她是否还在坚持写字,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现在更有心情写了。”
哪知,爸爸却说:“我可不这样认为,我的认为正相反。”
她笑了,不以为然地说:“即便我不常写,但是学到的技艺,想忘也忘不了,您放心吧。”
爸爸又说:“你这纯粹是歪理邪说,如果技艺学到后却不研习,那么古人就没有业精于勤这一说了。”
“哈哈。”她见爸爸认真了,就说道:“放心吧丁老师,我会给你惊喜的。”
不过,爸爸最后又说道:“只要我女儿快乐就行了,其它的都不重要。我以后不会给你任何压力的,我已经把你移交给了江帆了,我不再管你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要做一件更有意义的事,那就是继续她的抄写四大名著的宏伟蓝图。
此刻,她重新将裙子挂回衣柜里,又坐在书桌旁,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抄写。
刚写了几个字,电话又响了。丁一放下笔,跑出来接电话。这次是江帆。
江帆说:“邹子介可能会找你,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了。”
丁一说:“他有什么事?”
江帆说:“没说,我估计是不是想让你帮他宣传?”
“哦——”丁一应了一声。
江帆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干嘛?”
“呵呵,不告诉你。”说着,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丁一就想,邹子介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关于宣传,丁一前一段的确有过这个想法,邹子介就是到了阆诸,也是很有宣传分量的,但他来的时间不长,而且前一段还闹出卫星监测到他在耕地建房这事,就放下了采访他的念头,毕竟他是江帆引进来的,所以,她不想过早宣传他,再说了,做为邹子介,也不需要地方台宣传,他目前又不卖籽种,也不需要阆诸的财政补贴,宣传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吸引大家的关注,尽管他租用的是部队的地块,但有些事被众人关注后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是丁一的谨慎之处。
前几天,袁茵太太团有个人,这次拆违涉及到她家,她就托袁茵,让袁茵给丁一说说,希望能得到市长的关照,袁茵当时就替丁一驳了回去,她对那个人说:“我跟丁主播的交往完全是工作层面上的,我们是不搀和任何官方的事,再有,就是跟丁主播说了,她也不会干涉市长工作上的事的。所以,我也不会费那口舌去跟她说。”
哪知,这个太太不死心,有一天居然找到了电视台,给丁一送了一套很高档的化妆品,然后才将自己的意思跟丁一说了,丁一当然是婉言拒绝了,她说得跟袁茵说的意思基本是一样的,她说她不会干涉他的工作的,也不了解他工作上的事,这个问题恐怕难以帮忙,再说,拆除违章建筑,是市委市政府决定的事,有着严格的治理方案,他本身是制定者,某种程度上又是执行者,即便就是跟他打招呼,他也不会给任何人开口子的。
这名太太见丁一说得有理有据,便不好往下再说什么了。临走的时候,丁一当然没有收下她的那套化妆品。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丁一很少参加任何形式上聚会活动,唯恐人们说起拆迁这事,自己听着也不好,不听也不好,因为,这项工作毕竟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的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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