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彭长宜在组织部工作的时候,他就知道领导“路过”的含义,关昊路过亢州但不下路,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为官和为人的风格,尽管他当市长时间不长,但所显示出的人格魅力,是岳筱所不能企及的。他知道关昊是不轻易“路过”的,自从那次大会后,彭长宜就隐隐感到朱国庆去锦安告了自己的状,尽管没有证据表明朱国庆告了自己的状,但如果朱国庆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不是朱国庆了。
彭长宜见关昊执意不肯下来,就只好说道:“那行,我马上去服务区等您。”
关昊说:“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刚出北京,到亢州服务区怎么也得还一段时间。”
彭长宜说:“没关系,反正我没事。”
彭长宜挂了关昊的电话后,他想关昊坚持不下来,可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在年根底在基层露面,关昊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他是不会因为这些小节而让自己受到影响的。
彭长宜来到高速路服务区的时候,关昊还没到。他坐在服务区餐厅的一个角落里,说真的,他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一道汤品,酒自己的车里就有,但是他不知关昊带没带司机,如果没带司机的话,估计关昊不会喝酒。
彭长宜将自己带的茶叶递给了服务员,说道:“你给我准备一只茶壶和一壶开水,再准备两只茶杯,我自己泡茶。”
服务员按照他的吩咐,将一只不锈钢的空茶壶和两只玻璃茶杯放在彭长宜面前的桌子上,又拎过一只暖水瓶放在地上,彭长宜谢过服务员后,就自己动手烫茶杯,将茶杯烫了两遍后,他才开始洗茶泡茶。
十多分钟后,一辆奥迪驶进服务区,停在餐厅门口。彭长宜知道是关昊来了,这就如吴冠奇说的那样“权力是有味道的”一样,不看车牌,他也知道是关昊。他赶忙站起来往出去迎关昊,就看见驾驶室这边的车门打开,高大的关昊从车里出来,他身上的外套敞开着,迈开大步向餐厅走来,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关昊,彭长宜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器宇,这种器宇他在省委廖书记身上看到过。
彭长宜向前迎了过去,跟他握手。
关昊打量了一下餐厅,在彭长宜的示意下,来到了餐桌旁,坐了下来,说道:“这里的环境还可以呀。”
彭长宜说:“是啊,这条线上的服务区,要说环境,亢州服务区还是不错的,只是所有服务区饭菜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连一般水平都够不上。”
关昊笑了,说道:“饭菜质量一般,但是价钱不会一般。”
彭长宜也笑了,他见关昊没有带水杯,就将自己泡的铁观音倒在一只烫好的茶杯中,说道:“渴了吧,这是我带的茶,杯子我刚才烫了好几遍,您放心大胆使用。”
关昊笑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说道:“味道不错。”
彭长宜说:“如果时间许可,我不但自己带茶叶来,我还会带着饭菜来,这里的实在不好吃,您将就吧,到了家门口了,却在这里吃。”
关昊笑了,说道:“吃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见你一面,怎么样,学习顺利吧?”
彭长宜说:“学习没问题,我现在只有学习这一件事可以做,还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好,其它的我就……”
关昊笑了,他不想跟彭长宜绕弯子,就说道:“是不是回来这几天发现了一些问题?”
彭长宜“哼”了一声,说道:“岂止是一些啊?是太多了,只是我没有机会讲而已。”
关昊将腿翘起来,往椅背后面坐了坐,服务区的制式塑料椅子,显然是他高大的身躯无法适应的,他微笑着看着彭长宜,说道:“所以你就在干部全体会议上放出来了?”
彭长宜故意一愣,说道:“您怎么知道?”
关昊说:“我怎么不知道,有人反映到市里了,先是到岳书记那儿,后来又去了我那里。”
彭长宜收住了笑,说道:“我料到了,我跟您说,我从政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想说就说出来的话,如果不说,我就会憋死,如果不说,我……我就觉得我不是彭长宜,不是亢州的市委书记,我憋了一年了,总算在年底说了出来,不然我就会过不去这个年。”
关昊笑了,他伸出长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会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彭长宜,说道:“有这么严重?”
“严重,有些问题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后果会相当严重。”
于是,彭长宜就跟关昊讲了亢州工贸园区在征地和建设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以及不断有失地农民越级反映的情况跟关昊从头至尾汇报了一通,关昊听得很认真,他不时地点点头,眉头拧在了一起。
最后,彭长宜说:“您听了我刚才的话,是不是就能理解我为什么在会上放炮了。我现在并不觉得我这个炮放的有过瘾,相反,我这炮放迟了。当然,迟也不怪我,因为市里无论是大事小事,都干了什么做了什么,人家从来都不通知我,理由就是不给我找事,让我安心学习。这也对,毕竟我是脱产学习,我也不想在学习期间还对别人的工作指手画脚,耽误人家发挥。但前些日子我听党校领导跟我说,说总有老百姓来党校门口要见我,当然是没见着我,后来我了解了一下,来党校门口找我的人,都是这次失去土地的农民,而且我还得知,这些人反映问题早就超越了本市、本省,就单纯为了这个问题,我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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