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笑着说:“的确是这样,这是他走了我才说,这个孩子几乎没让我们操心过,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打电话或者到学校看他的时候,他保证是这句话,爸,您不用惦记着我,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吧,我大了。现在他到国外了,我要是打电话,他仍然是这句话,爸,我这里您就不用惦记着了,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吧。不过今年多了一句,照顾好您自己和妈妈。”
江帆说:“您这是怎么教育的?我们也提前跟您取取经啊。”
樊文良笑了,说道:“说真的,我哪有时间管孩子啊,一个月见不着几面,都是梅大夫的功劳。”
丁一问道:“您如果见着孩子跟他们会是什么态度,训他们吗?”
樊文良说:“如果是小斌,我从来都不训,他长这么大,我没有大声跟他说过话,我不大声说话他都怕我,我要是在训他,一个月再见不着两面,你想想,我这当爹的会在孩子心目中是什么形象?但是那几个孩子我是真训,梅大夫为这个总是说我,说我不训自己的孩子,却要教训别人的孩子。我说我的孩子不用训就知道怎么做,这些孩子现在归了我,我必须担当起教育的重任,做错了事必须要教训他们,如果他们成不了人,我对不起我那些死去的战友们,对不起他们的父亲。我记得老二上高中那年,迷上了打游戏,总是偷偷摸地去网吧,给他的零花钱他一分都不花,都攒钱买游戏币了,那是期中考试的前夕,突然就找不到他了,学校没有,家里也没有,半夜了都没回来,那时我还在德山工作,急得梅大夫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孩子找不着了,如果孩子真的出什么意外,她也不活了……后来我不放心,从德山连夜赶了回来,报警后,警察从网吧找到了他,回家后,当着所有孩子的面,我狠狠地训了他一顿,第二去上学,没门!我也豁出去了,跟省委请了三天假,带着老二就回南方了,让他跪在父亲的陵墓前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想不通不许起来,那个季节南方已经很热了,大热天的,我就让他整整跪了半天的时间,我部队上的那些老战友看不过去了,几次吵着想去把他叫回来,我当时就跟他们拍了桌子,我说,今天谁要是管这事,这孩子就归谁,谁就领回家!否则,少管闲事!哎——”
樊文良叹了一口气,不说了,肯定这些年他们夫妻付出了无法言说的艰辛,经济付出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教育他们成人过程的艰辛,不是亲身经历都是无法想象的,而且还不是一个孩子,可想而知。
一个“哎”,道出了多少艰辛、多少忍辱啊!
这是樊文良第一次说起他的家庭情况,看来,他的确是见到儿子今天的成就高兴的,才跟江帆拉起了家常,以前从来都没有过,顶多也就是提提梅大夫而已。
樊文良端起杯,说道:“一言蔽之,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江帆站了起来,他说:“您不光是我为官的榜样,还是我人生的楷模,我们两口子敬您,表达我们的崇敬之情!”
樊文良笑了,说道:“严重了,当时事情如果赶在你们的头上,你们会比我们做得更好。”
江帆坐下后,说道:“从樊斌身上,我看到了您家良好的家教,这种良好的传统,会代代相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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