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真的坑杀了二十万突厥人?我怎么不知道。”底下的诸王宗室开始窃窃私语。
“是真的,我也是前不久从枢密院那收到的消息。”
“这不是大捷么,为什么朝廷不大肆庆祝,也好为陛下圣诞增辉。”
“你懂什么,这次击杀二十万大军的是这位七皇子率领的三万东路军,原来不过是诱敌的偏师而已。枢密院原来的部署是征西大将军率领七万西路军才是主力,那知道在阿尔泰山让突厥小王子阿鲁台给全歼了。说来这位七皇子也是神勇,面对突厥二十万大军的包围,竟然以少胜多,死中求生,大获全胜,还将这二十万人给全部杀了,听说一个活口也没留。”
“啊,他这么厉害呀,不过,也真够狠的呀。”
“谁说不是呢。本来是场大胜,可是毕竟西路军七万主力大军全军覆灭,比起东路军,他们装备更好,战力更强,对我国的打击可想而知。况且,征西将军还是那位大人的心腹大将,被认为将来要接枢密使职位的人,他这一死,再庆祝不就打脸了吗。再说,主角栽了,配角红了,你让编这部戏的枢密院脸放在哪呀。所以,陛下为了照顾那位大人,就没有大肆宣传庆祝了。”
“早知道让这位七皇子统率全军不就好了,难道枢密院有什么苦衷?”
“唉,你也不想想。这位七皇子才二十多岁,此战之前,让他统领全军,将士们能服气么。枢密院能破格提拔,让他统领偏师已经算难得了,也可见那位大人的慧眼识人。何况,自从静王谋反以来,皇族不准领兵就是不成文的规矩。”
“那他怎么能领兵?”
“这我就不知道了。”
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有司礼太监高呼道
“皇上驾到!众臣参拜!”
正在被陈叔轩坑杀二十万人的消息震骇中的太子一听,如获大赦一般,这才扔下吉太监的尸体,远远地躲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杀人魔王。
这时,沙里飞也上来,夺过陈叔轩手中的血剑扔在了地上,然后拉着他进殿。边走边说:
“原来你就是那个坑杀二十突厥兵的武威郡王呀!我还担心你身份低微,会自卑,都不敢问你名字呢。”
“怎么,我杀了二十万人,你不怕我么?”
“我早和你说啦!我是越人,才没有你们中原人的一套酸腐仁义。那二十万突厥军人能战死沙场也算他们的光荣,你能以少胜多,更是厉害。不过,你现在可惹上大麻烦了。”
“很大么,让你这个本朝唯二的异姓王也害怕。”
“我才不说笑呢。你久在边外,不在朝中不知道那吉大太监的权势以及和太子关系。吉大太监备受陛下宠信,平日里作威作福,连战神琅琊郡王哥舒曜都不得不让他三分。太子虽说是陛下的嫡长子,但无才无德,储君地位并不稳固。这些年一直被三皇子信王陈叔宾和五皇子光王陈叔亮挑战。多亏自小照顾太子的吉大太监和太子生母,孝慎仁皇后的母族王氏的支持才能维持到现在。两年前,孝慎仁皇后病故,王家在这两年不知怎的也没落了。没有了外戚,太子现在就只能靠吉大太监这一条路了。你现在断了他的后路,他非跟你拼命不可。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沙里飞为自己急得满头大汗,陈叔轩脑中回忆起一个人,当年他也是这样替自己着急,如今却人鬼殊途,突然胸口也一阵感伤。
“生死由命,富贵再天,听天由命吧!”面对死亡,陈叔轩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习惯性的从容和淡定。
果不其然,三拜九叩之后,皇帝端坐在大殿之上,太子就急不可耐地跪倒哭诉,皇帝听后略显动容,但似乎并不是很惊讶,显然已经有人事先向他报告过。
片刻的宁静之后,皇帝张口问道:“武威郡王,难道你就没有好一点的衣服来参加朕的寿宴么?”
这个问题让全场都陷入诧异,连站在下面的陈叔轩也颇感意外,虽说一身老兵装束的确与满堂金碧辉煌的金缕玉衣格格不入,但也不该成为现在话题的中心。正在众人各自揣摩皇帝用意的时候,还是陈叔轩先开了口。
“儿臣已经将最好的衣服穿来了。在儿臣看来,能成为一名在最前线保卫国家的边军军人是我此生最大的光荣,最大的成就,最大的骄傲。能身着这一身毡帽布甲也是我的荣幸。陛下难道忘了,我太祖太宗,都是提三尺剑起事,历经百战的军人,因为他们舍命守护了这个国家的安宁,所以才被拥戴为皇。我虽不敢说是最优秀的陈氏子孙,但这一身陪我百战的战衣足以证明我对于这个国家,对于陛下的忠诚,儿臣自觉无愧于血管里流淌着的不死鸟之血。既是寿宴、家宴,不忘祖宗创业艰难,难道不是要义所在。再者,既是诸王宗室的家宴,并非朝会,不着朝服,也不在礼制规范限制之内。”
“一派胡言!”皇帝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他何止狂悖乱言呀,父皇!这个杀人魔头,凶暴成性,竟然罔顾国法,当众杀人。将有功于朝廷的阿翁给杀了,还望父皇替阿翁做主,戮此狂徒,以正国法。”太子见势,马上接过话茬说道。
“难为太子殿下了,竟然还知道国法,我还以为您只知道美食、美酒和美人。那好吧,倒要请教,我到底是犯了哪条王法。”
“什么?这还用问,难道杀人不犯国法,杀人不用偿命么?”太子有点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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