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追问杨莹,当然是为了了解宋刚还与一些什么人接触过。可是,杨莹没有讲,她后来就以行贿罪关进了监狱。
杨莹不知真正的原因,但是,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她被关进来与宋刚有关。既然与宋刚有关,那她觉得不冤,宋刚自己不是进来了?自己有什么不可以进来的?特别是她在狱中见到了宋刚以后,她倒是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时间渐渐地过去,快九点了,狱警一直没有再来,杨莹有点失望,又有些期盼。失望,是因为她不被关禁闭就必须今晚离开这里,那就不得不离开宋刚了,再也不能在铁丝网附近看见宋刚了。期盼,杨莹在失望中又有种期盼,她觉得,今晚,在墙外面接应她的人可能就是宋刚,他们很快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永远离开这被高墙和铁丝网隔离的世界。
“刚才谁和狱警吵嘴了?”杨莹被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惊醒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盯着杨莹鬓角上的梅花问:“是不是你呀?听说你拒绝狱长要你去陪客?”
杨莹看着眼前的狱警,她的鬓角上也有朵梅花。杨莹说:“是我,关我禁闭吧?走吧,我在等着呢。”
“哈哈,聪明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关你禁闭的。好,跟我走。”说完,那位女狱警出去了。杨莹回头看了看十几对怜惜她的眼睛,说了声:“再见,姐妹们,你们保重。”
“你们是谁?”杨莹问坐在她旁边的女狱警,那女狱警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杨莹已经坐在一部警车上,前面的司机听杨莹问,回头看了看她,笑了笑,说:“你叫她孟姐吧,我是余佑。宋刚的兄弟。”
刚才,也就是十几分钟前,这位叫孟姐的人一路沉默地带着杨莹走向第三号岗哨,偶尔的声音是岗哨的问话和孟姐的答复,他们说的话,杨莹一点也没听懂。就这样,杨莹很顺利地出了高墙,跟着前面的女人上了等候在那里的一部警车。
“宋刚什么时候出来?”杨莹问。
“应该不久了。”余佑回答说。
“我们这是去哪里?”杨莹又问。
“北京,陈红在北京等候你。”余佑说。
“啊?陈红?”杨莹一声轻呼。
此时,在北京的陈红正和张文静争吵着。
“我准备进中南海,请他们介入此事。”陈红对张文静说。
“别激动,陈红,再耐心等等吧。”张文静说。
“……这时间也太久了,我早就应该进中海,再这么下去,别说婷婷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了。”陈红激动地对张文静说。
“陈红,你应该相信宋刚,他有这个能力。黄庭宏也是个很有谋略的人,他们坚持的时间越久,说明他们的运筹越有把握。他们不是在小打小闹,是准备来此彻底的行动。陈红,你一向是很稳健的人,怎么也会沉不住气呢?”张文静坐在陈红的对面自信地说。
“你们和我们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男人,眼中的世界和我们不同,你知道婷婷是怎么生活的吗?你知道天舒受了多大的委屈?男人,为什么不能为女人和孩子多想想?当然,我理解你们,男人需要打拼,需要征服,可是,应该适可而止吧?再说,想彻底改变全省的现状,可能吗?文静副主席,你说,你不觉得他们太理想主义了吗?”陈红说。
已经担任国家政协副主席的张文静说:“陈红,你说的很有道理,男人与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是有所不同。男人,除了家庭,还有社会的责任,当然,女人同样如此——你就是这样。你说他们太理想主义了,这点,我也认同,不但是我,就连黄庭宏和宋刚他们自己,都有同样的感觉。他们不能改变整个,但是,世界总是在改变中前进的,他们这次付出了很多,不能半途而废。再说,黄庭宏和宋刚走到这一步,并不是他们当初就是这么设计的,这就和下棋是一个道理,很多步棋,并不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对手,这与下棋的对手有关,对手*着你走这步棋时,你不得不应。陈红,我之所以一直阻止你去见黄庭宏和进中南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让他们的棋下到一半就噶然而止。婷婷,是个很不错的女性,她跟着宋刚几乎没过过什么安稳的日子,但是,她以宋刚为荣,天舒也是这样,他为有这样一个爸爸自豪。”
陈红说:“为什么以退为攻?正义的力量永远大于邪恶。他们这样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生?背水而战只是在弱势的情况下采取的谋略。可是,他们一开始就先把自己放在绝境上,不利用手中的权力,反而置自己于危险中,这种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当然,他们的理解是引蛇出洞,这种策略该付出什么代价?也许是生命。”
张文静说:“正义的力量永远大于邪恶,对。为什么以退为攻?这正是黄庭宏和宋刚雄才大略的表现。我在那里干过几年,可是,积弊太深,我费劲了心思,收效却甚微。要是我当初还年轻点,或许也会这么来一次,但我老了,没有这份勇气与激情了。”
陈红说:“你不同,因为凤姐与小玉,你的心已经老了,或更成熟了。”
张文静淡淡地笑了笑说:“也许是吧?我的心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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