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林梓枫没拒绝。
第二天下午,黄麻子按照廖志勇的接头暗号,在一乐天茶楼的第一个窗户上挂上了一个鸟笼子。并且拉上了黑色丝绒窗帘。
8点钟,他按照条件,亲自拉闸,把所有的灯都关闭了5秒钟。顿时,屋里漆黑一片。
5秒钟一过,黄麻子赶紧让人打开电灯,拉开窗帘。
只见那个鸟笼子上贴着一张纸条:特借副本,改日归还。
黄麻子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忽然,一个手下慌慌张张跑上楼来。
“祖,祖师爷……不好了……家里的保险箱……被撬了……”
“啊——”黄麻子浑身哆嗦起来。
林梓枫和我立刻就明白了。他那个保险箱里不是别的,正是要准备上报蒋总裁的潜伏特务名单副本。正是孙映梅他们千方百计要弄到手的真正的东西。
这份潜伏特务名单才是上海中共地下党要完成的最后任务。他们终于办到了!
三天以后,黄麻子接到了那个副本,廖志勇他们已经抄了名单,把副本送还了。并且还加了一张纸条:黄先生,深知你丢失副本,惶恐不安。为了解除你的危险,特派遣我地下党廖志勇同志送还。目前国民党败局已定,何去何从,望三思而行。
这张纸条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解放军已经渡过了长江,上海要解放了,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是的,何去何从,三思而行。
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往事,多少战火纷飞,多少腥风血雨。卫苒的受伤,干爹干娘的去世,姐姐的出走,还有英子的被杀害。
我和卫苒已经很累很累了,我们再也不想有任何动荡和危险了,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我们的平安日子。
晚上,我和梓枫商谈,问他的打算。
“枫,我不想你再继续在军队了。太危险了。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吗?”
林梓枫看着我热切的眼睛,点点头,似乎是下了决心。
“经过这些事,我也已经考虑了。我决定脱离党派,脱离军队,不再涉足政事了。我要带你和卫苒去台湾,以后我们以经商为业,过踏踏实实的日子,好吗?”
“好。”我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心里非常感动,非常踏实。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我和卫苒悄悄打理好了家里所有的财产,把所有银行的钱都提取了,都换成了美元。密室里的黄金和古董也都装在大箱子里捆好了。小彤和林梓枫的一些非常心腹的秘书和士兵也都要跟随他远走。他们先一步押送这些东西秘密坐船赶往码头。
是的,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是不能跟随军队坐飞机走的。因为转移台湾的一切将领都不让带家属,也不可以运送财产,那是要军法处置的。
我们只能坐船走,从上海坐船到广州,在经过香港,然后再到台湾。
小墨知道我们要走了,把秋儿送了过来,大力哥已经同意让秋儿跟着我们了。秋儿也愿意跟着我和卫苒去旅行。
“舅舅,我们真要坐船去玩了吗?”天真的孩子还不知道,从此再也看不见爸爸了。
“是啊,坐船去。”我把秋儿搂在怀里,掉下眼泪。
我最后去看望了一次盛晓鸥,她已经不再发疯了。可是看见我已经不大认识了。还是那样傻愣愣的。
“晓鸥,我要走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我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冯雨阳,不会忘记我们的友谊。我祝愿你一切都好。永远幸福。”我最后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是我第一次亲吻她,也是最后一次。
我和卫苒也带着秋儿到墓园去最后看望了一下英子,在她的墓前放上了一束鲜艳的百合花。
“英子,我们走了。对不起,不能陪着你了。秋儿我们带走了,一定会好好抚养他长大。你放心吧。大力哥有小墨照顾他,一定也会很幸福的。上海要解放了。不会再有困苦了。大家都会幸福的。”
卫苒默默的看着墓碑,紧紧的抱着我。
“秋儿已经10岁了,还没有学名,我已经想好了。他以后就是我和卫苒的儿子了。为了纪念你,就叫忆英,好吗?卫忆英。”我轻轻的说。
卫苒在我身边轻轻的哭了。他把秋儿拉过来。
“秋儿,跪下。给妈妈磕头。跟妈妈告别。”
秋儿乖巧的跪下,磕头。小手摸着墓碑。
“妈妈,你怎么躺着了?怎么不和我玩了?我要和舅舅、小舅舅一起到台湾去了。我们要坐大轮船呢。妈妈,再见。等我回来接你啊。”
我和卫苒都哭了。
“英子,再见了。我们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我和卫苒每人拉着秋儿的一只小手,三个人,踏着黄昏的夕阳,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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