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还在吃早饭时,卢荟和瞿麦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乡政府的院子里,杜鹃一见他们来势不好捧着碗走出了食堂,卢荟就在办公室前向她这边招手,她一阵小跑迎上去,刚踏上台阶,卢荟说,“出了人命了。”
“什么?你说什么?来,到办公室里说。”杜鹃将碗放在桌子上,碗里还剩余的半碗粥立即引来一只苍蝇在上空盘旋,然后试探性地落在碗沿上。
“昨天晚上,我带领计划生育办公室和桃李溪管理区的十来个人到什子寨捉超生对象时,没有想到对象喝了农药。”卢荟结结巴巴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瞿麦见卢荟说得语无层次的,就抢过话荐说,“什子寨村十组的胡黄莲生了第二台后没有采取节育措施,怀上了三胎后就逃跑了,现在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在外面呆不下去了,就又潜回在家,前天我们一行已经去做了一天的工作,他们夫妻的思想还是没有通,据村干部提供的情况,胡黄莲准备昨晚逃跑,于是我就带了几班人马守候在村子的四周,没想到对象躲藏到自己的楼顶上喝了药。”
“人呢?”杜鹃焦急地吼道,“后来人怎么样了?”
“抬下山了,正在医院里抢救。”
“走,我们去看看!”杜鹃仨人走出乡大门迎面就碰到了计生办主任和管理区的几个人,她没有搭理,急急忙忙地向卫生院走去。
医生已经给胡黄洗了胃,满院子里充满了农药的气味,直让人作呕,杜鹃要到病房里去,医生挡住了,医生说,病人已经苏醒过,虽然现在深度昏迷,我们正在用药,预计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杜鹃叮嘱医生一定要好好用药,全力进行抢救,有必要的话就送到县城大医院。正在说话的时候,计生办主任罗勒又跑过来对杜乡长说,对象媳妇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了,已经送到计划生育服务站打了引产的针,她提了一个要求,引产的医药费要乡里出。
杜鹃没有做声。
瞿麦说,“答应下来,乡里出点医药费。”
县里又召开了一次财贸任务督办会,要求时间过半任务也要过半,乡里接着也如期开了督办会,会上卢荟通报的了全乡的财贸任务完成情况,有一半以上的村还没有完成任务。马勃也发了言,他说,目前村里的情况很不理想,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村是靠借钱完成上交的,今年来了完成上交每个村干部借了三万元以上,加上前几年转下来的尾欠,每个村干部负债很大,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村干部平均负债务在八万左右,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一是县里要求一季完成全年的任务不现实,农村上半年是农业投入的时候,没有出息也没有出产,村干部为了完成上交只能靠借;二是村干部收钱的力度不大,借钱完成上交后村干部只有向农民收钱还债,一部分农民实在交不起,一部分农民长年累月在外打工,有的几年才回家,根本找不到人更不用说上交的事,还有一部分人为了土地、计生、处理纠纷等事与村干部纠缠,以此为借口不完成上交,以致村干部该收的收不起来,这没有收起来的部分就成为亏损,缺口越来越大,一年一年地滚下来,经济条件差或者活动能力弱的村干部根本承受不了,有一个村的村干部集体辞职,有两个村中三名村干部全部辞职。
马先蒿补充说,有三件事需要在这儿研究决定下来:一是畜禽防疫费和合作医疗费是否搭车收取来;二是屠宰税是据实征收还是按人头数收取;三是龟东公路集资的问题。我个人的意见是,两费要搭收取来,不然的话将来是放了水的,屠宰税只能接人头收,龟东公路集资的事要搞。
班子成员有十来人,大家勇跃发言,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崔风使和徐长卿先是争吵,面红耳赤的,后来还骂起来了,准备打架,杜长生和苏合香起身将他们俩扯开了,他们还在骂骂咧咧的。
杜鹃沉默着,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也静静地关注着争论的焦点,最后,她发言了,大家立刻都鸦雀无声。她说,我讲三点意见:一是财贸任务一定要完成,要不惜一切代价各运用一切手段,因为这是事关全局的大事,试想一个乡里的干部没有工资得,教师没有饭吃,办公室开不了门,这样一种情况是什么样的现状,那样的后果是很可怕的;二是关于收费问题,按照文件精神来,两费中,畜禽防疫费和合作医疗费不能同上交一起收,要按合同收费,搞有偿服务,服了务就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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