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北荒沙漠腹地的天山,山势磅礴耸立云霄。
因黑龙曜的父君,上古战神黑龙诀在此居住过十余载,受神气润泽福佑,而层峦叠翠氤氲清岚。
夜幕深时,皎月映入天山池水,浮星缀满夜空。流萤绿光在仙草丛中泛泛飞舞,引得念儿追来赶去,像极了我小雪狐时的紫竹林光景。
晚风轻拂,清新气爽,我与黑龙曜并肩坐在天山崖边,玉樽清酒,对饮风月。
“小仙女,刚才寝殿的事、”
黑龙曜正欲解释,我连忙打断:“此事,关系那位姑娘的贞洁,不再提起为好。”
黑龙曜点点头,遂不再提起。
接连斟酌三杯酒后,黑龙曜略微醉意,朦胧望着我,开始敞开心扉与我聊起他的心事。
“天山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地方。当年,父君练剑泼墨,母上琴舞相和,我与妹妹则每日嬉水作乐。如果父母没有枉死,大概,我永远会是父母庇护下的天真少年。”
说罢,黑龙曜再次斟满酒樽,风霜仰首,一饮而尽。
我向来怜悯黑龙曜的身世,不禁春风和煦地笑着安慰他。
“不管你在外界口中,是怎样一副杀伐无情的模样。至少在我心里,你是这世间最值得信赖的人。”
黑龙曜眸眼定看着我,捏着酒樽,霎时红了脸。
为了掩饰内心的害羞,黑龙曜故作不正经,戏谑调侃道:“想我黑龙曜,堂堂一界魔王,为你红颜一笑害了羞。传出去,叫我何脸见天下?”
“反正黑龙鳞甲很厚,你不要脸就好啦。”
我顺口揶揄一句,引得我俩一阵愉快地打闹嬉笑。
“啊!白姨,黑龙叔叔,你们快来看!这里的花好美啊!”
听到念儿启声呼唤,我与黑龙曜醉意阑珊地起身,前往念儿手指的方向。
天山池畔,月光投映下,遍地白菀熠熠生辉。莹白如雪,洁白如玉,犹如玉台琼雕。
我看着天山池畔,四方连绵不绝的花海,惊讶说不出话来。
黑龙曜满面柔光地解释:“因为我母上很喜欢白菀花,说它淡雅质洁,所以父君为她种下这漫山遍野的白菀。刚好,那么巧,你也叫白菀。”
朗朗夜空,好端端地,莫名划过一道闪电,零星落起小雨。
“山涧天气,向来如此阴晴不定。”
黑龙曜讲完,抖开一展黑袍,让我和念儿躲在袍下,避免淋雨。
场景依稀,恍隔经年。
我如触雷电般怔在原地,脑海飞快地浮出几方凌乱片段。
天山池水翻腾,雷霆暴雨摧折,周遭枝残叶落,我内心一阵恐惧战栗。
一袭紫衣,挥袖挡袍回风溯雪。顿时,雨过天晴幻升烟霞,陪衬白菀潋滟花开。
支离破碎的片段,至此戛然停住。
“啊、”
我痛苦地摁挤脑袋,想要逼迫自己,快点让记忆连贯起来。
可惜,就算曾经九重天上,云山幻海与共。如今隔世千年,往事浮尘。我越是努力想要记起,却越是难以追寻。
“小仙女,你怎么了?”
黑龙曜吃惊失措地扶住我双肩,想要让我镇静下来。
我缓缓一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黑龙曜不由分说地,将我拉扯进怀中,紧拧着眉头:“知道吗,你每回一哭,总能让我方寸大乱。”
我沉浸在难过中,盲了视线,绣了听觉,思绪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念儿突然认真地指导黑龙曜道:“每次娘亲哭的时候,我都会亲亲娘亲。黑龙叔叔,你亲亲白姨吧。”
黑龙曜尴尬看看念儿,再回过头,红脸看着我:“呃,你要再哭,我可真亲了。”
画风突转。
我自然流畅的悲伤眼泪,瞬间一秒收回,万般无奈:“不哭啦,我要回去休息!”
黑龙曜立即啧啧摇头,一番无尽感慨。
“这女人变脸,真是比变天气还快!”
回绝魈途中,念儿不出意料地睡着在黑龙曜背上,还流下一大滩哈喇子。
我以为,小孩子忘性大,玩开心了,就会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
关于他爹娘之间的事,我还没考虑好,怎么向他解释。
我以为,有心事的,只有我。
可是,当一路听见念儿叨叨梦话,都是想念娘亲,怨恨爹爹。
经黑龙曜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念儿也许一直是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
我心底暗暗盘算着自己的离山时间,琢磨着是时候该返回荒戟了。
这样,路上就可以找机会,单独告诉念儿实情。
回到寝殿,安顿好念儿。
我趴在桌案前观察药坛子里的相思种,扒拉扒拉泥壤,看有没有破土,有没有发芽。
可惜,没有任何进展……
我就这样带着期望与失望,在桌案上守着趴睡一整夜。
翌日一大早,龙月推门闯进来,兴师询问我:“嫂子,你和幽冥闹过结了?”
我朦朦胧胧睁眼,无意识应下一声:“嗯,怎么了?”
“没什么,是我哥的威名又要响遍三界九洲了。”
我立即清醒三分,复问一次:“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刚知道,我哥昨天下午去过一趟幽冥,在那打得那叫一个精彩……”黑龙月啧啧不断。
我脑子开始搜索记忆存档,昨天下午?我睡着的时候?黑龙曜去幽冥?
“他在那儿做什么了?”我顺着问。
“把幽冥砸了个底朝天,听说还把判官女儿倒吊在阎狱殿顶。啧啧,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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