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着自家人,郑氏就把心里的不痛快都说了出来,“弟妹,你说说,你姐夫,他还是咱家那么大买卖的掌事人,怎么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分辨不清,只知道一味的偏宠女儿,偏听女儿的话。女儿,和女儿的财物,终究是要去别家的,媳妇可是自家人,好东西当然要紧着自家人不是。”
黄氏很有些瞠目的听着郑氏的话,把女儿当外人的言论倒是常见,可是,把自家的贵重财物写在媳妇嫁妆单上的,自己还真是没听说过。
听自家婆婆说起大姑姐,都是用精明能干来形容的,怎么会这么不明白事?可是,不疼不痒的迎/合郑氏的说法,似乎也不是自家人该做的事情。
黄氏斟酌片刻,小心说道:“大姐,你知道,我一直就是个乡下媳妇,不怎么知道府州城里的规矩。我听说啊,这个,媳妇的嫁妆,尤其是上了嫁妆单子的,那就是媳妇自己个儿的财物了。”
黄氏瞄一瞄郑氏,见她没什么反感的表情,才继续说道:“别看媳妇的嫁妆是在婆家,那可是由不得怎么自己的。不经过媳妇同意,婆家也是不能动用的。若是强行讨要,那是要遭人笑话的。再若是经了官,咱家用了人家多少,都得退还给人家。”
郑氏根本就不是对黄氏的话不反感,而是心里有了不妥的感觉,根本来不及对黄氏的说话有所表示。是啊,嫁妆是媳妇的,这个规矩别说城里乡下,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自己怎么就忘了。
郑氏不太确定的说道:“咱家大春是个孝顺孩子,他看好的媳妇一定差不了。而且,咱们当初送这些东西给罗家的时候,也说的是走个过场,然后就原封不动的再送回来。”
在黄氏看来,大姑姐刚才的叙述,那些财物的走向已经有了明确的线路,就是从冬儿那里,到了郑氏这儿、也就是归了杨家,然后,过了一下罗家,成了罗家女儿的嫁妆。以后,这些东西就是大春媳妇或者是大春说了算,严格说来,只能是大春媳妇说了算。
她抬起头看着郑氏,连留根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姑母家大表哥很自私自利,郑氏这个以精明著称的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郑氏正看着黄氏,等她的回话,见她抬头,追问了一句,“不是这样吗?”
黄氏说道:“虽然咱们是这么说的,可是,姐姐把东西送去她家的时候,只是口头说说,人常说,空口无凭。等东西再回到咱家的时候,就有了嫁妆单子这个佐证,那是写在明处的。”
郑氏思想再三,也觉得事情不像兄弟媳妇说的这么严重,“咱们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今后要长长久久的过日子,怎么能先就存了坏心呢。”
大姑姐要是这么想的话,自己再说话就是坏心眼了。何况,黄氏也不想杨家刚办完喜事就红脸吵闹,只好顺着郑氏的话说道:“姐姐说的也是,大春是个孝顺孩子就什么事情都好办。我瞧着大春媳妇的嫁妆里着实的有些好物件,我活了这些年也没见过那么好的首饰料子,以后说不定豆豆说亲的时候能用上,或者留给大姐的孙子也是好的。”
话虽然这么说了,心里还是有些替冬儿不甘心,于是说道:“说起来,听大姐这里远近的街坊们说起,咱家冬儿是怎么怎么的娇贵,也没见她戴上一件那样的首饰呢。”
郑氏一听就冷了脸,“女儿都是要嫁给外人的,而且,她是给人家做妾的,根本就没有嫁妆的说法。张家有的是好物件,她若是好好的和主家相处,自然会有她的好处,哪里用得着咱们替她打算。”
黄氏听着,就笑了笑,低头继续做鞋子。
郑氏收拢心思,打算着,是不是该从大春媳妇那里把自家的东西要回来,那些东西别说黄氏没见过,自己也只见过张六奶奶拿来的这些。可是,再转转念头,从成亲那天,大春媳妇已经换着样的把各样首饰都带过了,自己要是往回收,是不是不太好?
冬儿的马车从家里驶出来,并没有直接往渠县,出了南城门,直奔着廉伯的洗染作坊而去。
到了作坊,先吃过早饭,又有裁缝女子来给冬儿量尺寸,做衣物。
早先廉伯说的去银楼选几样首饰,被冬儿拒绝了,“留在您这里的首饰已经不少了,足够替换着戴。您家里谁不知道我本来就是穷人家出身,您给我置办下鲜亮的首饰,到了六爷那里,让后宅的那些女子们看了,除了会招人恨,徒惹麻烦,没丝毫益处。”
廉伯倒也不劝她,“你说的也对,那就暂时添些衣服好了,以后缺了什么,咱们可以随时补。”
冬儿瞟了廉伯一眼,没吱声。我若是没本事管好你家买卖,估计也就这一次机会,能在你家随意花销了。
廉伯笑眯眯的看着冬儿的神情,说道:“六爷前些日子在府州城开了家酒楼,宾至酒楼。六爷说了,这家酒楼赚的银子,就是你以后的花销。”
“啊?”冬儿一呆,她怎么不知道?
“所以,以后咱想添什么物件,随时都可以。”廉伯继续说。
冬儿眨眨眼,有些呆呆的问道:“要是酒楼不赚钱呢?”那自己岂不是没了花用,再若是亏本经营,他不会让自己倒赔银子吧。
廉伯笑道:“冬儿往后要做大掌事的,怎么会让自己的买卖赔钱呢?”
冬儿悻悻然的嘟哝道:“那可说不定,又不是我自己经营。”这压力,怎么感觉越来越大了呢?
廉伯乐呵呵的说道:“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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