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日并没有达成共识,裘礼烨也少见的同秦氏红了脸,毕竟他自认为识得李梵音更久了解也更深,比之这些只看一张皮囊的妇人自然也思虑更深。
然而当天夜里裘礼烨倒是辗转反侧,不外乎是因着秦氏一句话。她说:裘彩撷是个有主意的人,打小便叛逆反骨。那会儿她愿意舍弃了富贵的秦家同他一个她以为的落魄书生走,怎知裘彩撷不会?
裘礼烨便是深刻地思索这个可能性,怕就是太过了解裘彩撷才会更为后怕,且若是这事儿落在裘彩撷身上,再加上了那个狡猾的李梵音,当真叫裘礼烨遍寻不着。这还不算,万一那时候阿彩过得不好更是求天不应、叫地不灵,成婚之事当是放在他眼皮底下瞧着的好。
然则这般妥协了去又着实叫裘礼烨不甘心,是以他唉声叹气了半宿忽的一只修长的手臂自背后环在他肚腹之间,轻轻拍着他好似在哄一个吃饱了打嗝的奶娃娃。
“你且放宽了心,阿彩那样的人咱们根本无需为她担心。她自幼便会保护自己保护我,好坏她分辨得。”
裘礼烨虽说总是抱怨裘彩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底心里是为她感到骄傲自豪的。九岁便监生上榜,十几岁便大江大海四处行商,且去年去瞧她那会儿见她眉眼长开了更是艳丽妩媚,真真是没有一点儿不足。秦氏如今这般说他心下倒是熨帖,“怕就怕往后苦了、哭了都寻不着回家的路。”
秦氏摸了摸裘礼烨保养得宜的手,细细地笑起来。“且看李梵音愿意为阿彩做到什么程度。方才你说他才佘山郡救了阿彩,那日阿彩回府倒是没提起这人身份,我瞧阿彩分明是比出门前还圆润了几分,也证明同那厮一块咱们阿彩当真觉得高兴。”
裘礼烨听了长久没有动静,末了才长叹一声似有放弃的意思。“罢了罢了,我明早书信一封叫人带去芜城问问阿彩自个儿的意思。你说的是,这女儿打小自己有主意,咱们操心也是白费。”
秦氏闻言道了一声“是”,又听他说,“待子楠也长大成家了,我便乞骸骨同你回芜城去,总归要将那没有完成的翁婿之礼给补上。”
秦氏听了这话面色发红闷在被里头笑起来,与这厮的争吵已经屈指可数偏生他又十分叫人心怜,一个大男子心细如尘的模样叫她连心肠都硬不起来,只觉得满满温热的热体要从眼角溢出来。
过三日,李梵音所谓的给裘礼烨的大礼果真是到了,而这大礼裘礼烨确实是连拒绝都说不出口。原是那李梵音手下太子近卫的副将胡天涵亲手斩下了柯献的项上人头,随此而来的还有三路边境大捷的喜报。
那原本被牵制的其他三路最后还是被柯献说服公然反抗朝廷,可如今路路皆顺畅,为首的反贼更是被斩于马下。这个消息是先经由了裘相上报,同李瑜二人先行商量之后干脆地将天家驾崩的事情放出去,借着如今大捷的势气干脆联合钦天监及京中文武百官祭拜黄山告慰先祖,如此也便于为李瑜正名。
事已至此,裘礼烨哪能不知道这又是李梵音下的一步好棋?恐怕这礼不单单送的他,也是给李瑜的登基铺上基石。那首屈一指的功臣胡天涵细细查来却是同李梵音和裘彩撷一道的国子监同窗,李梵音当真是不容小觑。
不少时,柯献手下群龙无首的军队都被朝廷收编己用,妇女儿童等家眷一概赦免带回。泰半都给了良籍送回户籍地,其中不乏有京中人士便跟着军队沿路行过来。路途跋涉,新帝怜悯将士的疾苦特意告知路上不必急于赶路,还下旨沿路的州官必须好好照应不得怠慢。
李梵音尚在赶往芜城的路上便从暗报收到消息,报信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遣出去的薛岐。想是得了好事他也不同李梵音计较早先的龃龉,踩着轻功便入了他的马车,一张面上写着“赶紧问我,我有事儿。”
李梵音这会儿正在读信便没有理他,末了瞧见个小鸟的标记弹了弹手指。“我知你来所为何事,山上我是不回了,索性怀鸫要回来便叫他同你去吧。”
薛岐倒抽一口凉气,“我尚什么都没说,你怎的就猜到了?”
李梵音面上笑意更大,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他,“你且自己瞧瞧吧。”
通篇都没有提及,倒是李梵音手指处有个龟兹的国兽蜂鸟图腾,薛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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