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圆月朗照，也许是念渊生来有几分脱俗的俊美，水瑶似乎在他的眸中，寻到一丝清宁与祥和?
他的侧颜圣洁无瑕，像极了月宫仙人！此刻目光沉静又幽深:“明日就是十五了，果然是个好日子。”
水瑶心中一动，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尽管如此，她似乎从心底对念渊有莫名的好感，因为他身上透出的那份沉静，也因他目中的无瑕和善意！
他复又道:“退下吧，让人备好明日的马车软轿。”
仆人悄声退去，念渊转头对她浅浅一笑，似有赞赏和一闪而过的情绪！
水瑶心中一动:他莫非还沉迷在刚才的琵琶声中?
“沉儿，落儿，水萱姑娘，明日便随念渊进宫吧。夜已沉了，你们便早些休息，回去的路上，莫着了凉。”他起身轻柔道，不着痕迹的轻掸过衣袍上的褶痕，一切再自然而优雅不过。
待所有人都退出了明寒楼，念渊神色凝思，眼底幽深如兰花，又明亮如浅月，他也不知是叹息，还是藏有莫名的情绪:“念渊见过美丽的女子千万数，她最是不同。”
他的眸光淡淡的，又飘渺道:“她的琵琶声，至情至性，唯有心思纯净，通晓禅意之人，才能读懂五柳先生‘朝暮吟’真正的曲意，她的词，明而不媚，不是情爱之意，胜似情爱之境。沐水瑶，才情绝艳！”
他轻笑着，向身后的屏风看了一眼。原来屏风后，别有洞天，一扇竹门又劈开了一方天地。
竹门打开，洁瑜胜雪的衣袍，如轻风，如白莲，他踏着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至念渊身旁，与他比肩而立，带着无法言说的贵气与谪仙般的气质！
只见他淡淡的笑了，眸光漾起银泽:“她，傻而不自知。”
念渊面上略有诧异，他沉静的看着眼前如华的男子，最终撇开了目光:“你是为她而来?”
他的墨瞳漆黑如夜，渐渐幽深，却是极浅道:“我为桃花而来。”
念渊眼底流露出一丝意外，心弦一动，他的目光落在静置于矮几上的琴盒上，紫檀木还泛着幽紫的光芒，他眸光微凝:“这把琵琶，送的如此巧合又及时，莫非清歌……”
男子睨了琴盒一眼，冷然至极道:“不管这是不是巧合，百里清歌也只是妄想！”
念渊再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凝看圆月，嗓音如清冷又馥雅的兰花，轻道:“明日就是十五了，你是否要依计划行事?”
若是水瑶在此，一定会暗暗感叹自己敏锐的感官和机警，因为念渊，话中别有深意。
男子神色宁静，眸光幽深如古波，不悲不喜，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与贵雅:“不了，时机既错过，便等下一次。这几日，九玄国与百狄国的狭窄山谷通道，关卡都已重置，探子也悉数收回。过几日，便有消息了。”
“如此甚好。明日我要带着她们进宫面圣。听说，万院的桃花开的很美，待我回来后，我们便一同相聚对弈吧。”
男子眼底有流光闪过:“桃花，确实很美。”
也是同样的日子，也是同样明亮的圆月，只是观看的人，心境却截然不同?念渊自问看的通透，不恋凡尘俗世，却也在这一刻迷惘了。某一天，也是如此清华的月色，他临窗而坐，抬头望月，却是带着红尘世间的落寞气息——因为他忆起当年，待他回来与挚友赏花对弈时，一切又有了不同！
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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