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队正还是愣:“谁?谁不要命了来攻正阳门?不对……这是正阳门,外面还有广安门,乾清门……怎么就这么容易来打正阳门了?”
董兴声音不大,说:“宫里有内奸。”
楚队正打了一个激灵。
董兴提着环首刀,一马当先走上宫门,没走几步,他一回身问楚队正:“你名叫什么来着?”
“……”
“这次要是能守住宫门,我帮你升官当个旅正。到时候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吧?”
“楚夏。”
董兴说着就往上走。
楚夏想,这是什么?利诱?刚才杀人,算是威逼,现在许给官职,这是利诱。
楚夏又看了董兴的背影一眼,这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楚夏和董兴刚走上宫门,门外就有一行近千人的骑兵队伍从宫道那边冲了过来,看穿戴,是禁军。
没有皇上召命,禁军是禁止入宫的,更何况是在宫内骑马!
正阳门上的御林军冲着宫道上的禁军喊道:“来者何人?骑马入宫,这是大不敬!”
打头的那个禁军头目在正阳门下勒住马,坐在马上对着三丈多高的正阳门上一抱拳:“在下军令在身,特来勤王护驾,速速开门。”
那个喊话的御林军就看向一旁的旅正,他的旅正就看向董兴。
宫里是真的出事了?皇上是真的遇刺了?这位不让他们去护驾呀!
董兴对那个御林军小兵说:“让他们拿出进宫的文碟,没有文碟,一律不得入宫。”
那禁军哪有什么文碟?他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于是那禁军小头目坐在马上抽出佩刀,冲着他的弟兄们大喊:“兄弟们,冲啊!”
董兴立刻命令所有弓箭手立刻搭弓射箭。
在禁军的冲杀中,御林军的箭如雨般离弦。
弓箭破空的声音和禁军攻城的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混杂在一起,惊心动魄。
皇宫的宫门易守难攻,五丈宽的宫道很快就堆满了禁军的尸体,死尸和鲜血堆积得看不到地面。
攻城梯被一次次架在正阳门上,又一次次被御林军掀翻,御林军居高临下射箭,禁军冲杀也在射箭,到处都是箭雨,随时都有人被利箭扎个透明窟窿。
禁军冲宫,本来兵卒们就心虚,再加上地形实在不利,伤亡惨重,眼看着前面的人就跟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倒下去,谁能不惧怕?不少禁军偷偷往后退,可没退多远就被后面的监军一刀砍了脑袋。
往前是个死,往后也是个死,可往前死了,那是救驾有功,家人能得一大笔安抚金,往后死了,什么都得不到。
这么一想,禁军的士气突然又振作起来,连死都不怕的一伙人还能被什么吓着?
一个御林军刚刚砍翻一个顺着攻城梯爬上来的禁军,稍稍抬头一看,长长的宫道里,全都是禁军的兵马,黑压压得好像是蚂蚁群一样,这什么时候能杀完?他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两个禁军趁机从攻城梯上爬了上来,举刀就砍。
董兴突然扑了过来,一点虚招都不用,刀锋直逼两人的脖颈。其中一人用刀抵挡了一下,被董兴的力气逼落城门,掉在门外宫道上的尸体堆里,正巧被一把立着的刀扎透了,另一个禁军没能躲过董兴的刀,脖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猩红的血喷了半天高。
血喷溅到那个瘫坐在地的御林军脸上,他就好像被开水烫了一样,一个激灵。
董兴拎着他的领子往箭垛上一扔:“你他娘的发什么呆?你不想活了?”
那个御林军哭了起来:“我们完了?箭都用完了!你看看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我们完了!”
今天事发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御林军还跟平常一样每人随身携带一个箭囊,三十支箭,这么长时间的坚守,几乎所有箭都消耗殆尽。
董兴吼道:“还没死就给我守着!没箭,你还没刀吗?”
那个御林军抹了一把眼泪,这一脸又是血又是鼻涕眼泪,都看不出个人形了。
董兴扫了一眼,确实,几乎所有御林军的箭囊都空了,再看外面的禁军,一眼看不到边。
再这么耗下去,他们不仅守不住门,还都得死这儿。
董兴喊:“楚夏,楚夏!”
楚夏砍下去两个爬上来的禁军,冲董兴扬了扬手。
他现在可没功夫到处跑。
董兴跑到楚夏身边,跟楚夏一起推翻了梯子,说:“你找人去撬地砖,拆墙,总之只要是石头,都往上搬。现在箭用完了,咱们只能用石头了。要是一会儿禁军用火烧城门,咱们就不好办了。”
楚夏说:“咱们就一百号人,外面的禁军怎么也有几千,凭咱们这几个,不好守啊!咱们得找援兵。”
董兴说:“不瞒你说,交泰殿现在也打起来了,你知道这宫里面谁是护驾的,谁是造反的?”
楚夏就愣住了:“交泰殿也打起来了?这……怎么……”
董兴指了指外面的禁军:“如果所有军队都能信得过,我为什么不放他们进来?万一他们是叛军呢?”
楚夏想了一下:“孔新平,孔新平你总信得过吧?”
董兴摇了一下头:“孔新平行,可他手底下的那帮酒色之徒不行。”
楚夏一跺脚:“去找白仲琦!白仲琦原来是孔新平的副手,也保护过长公主,立过功。”
董兴追问:“这人信得过吗?”
楚夏说:“要么赌一把,要么咱们就跟这门一起死了。你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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