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太久,他们便回到了诺比勒家。当克伊尔德等碧安蔻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从马车中一头栽了下来。
克伊尔德常年习武造就的绝佳的反射神经让他扶住了碧安蔻,少女免于头部接触地面而毁容的惨状,但是她的脚仍然磕到了地上。
“你在做什么?!”
把碧安蔻扶稳之后,克伊尔德迅速地甩开了自己的手,并且皱着眉头对着她训斥了一句。碧安蔻只是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脚,然后看了看那个车厢,晃了晃脑袋。
“好奇怪。”她歪着头说,“我伸出脚,但是没有踩到地。”
“车厢与地面有高度差,当然不会直接踩到地。”
克伊尔德抿起了嘴,然后大步向向诺比勒家的房屋走去。马车停在了诺比勒家的庭院内,离主屋的距离倒也不算远。
“高度差是什么?”
碧安蔻再次小跑着追上来提问,克伊尔德头痛地甚至想要让她闭上嘴——不,这不符合他的风度。
“之后会有人教你这些,现在,不许提问。”
“哦。”
好在少女虽然有许多的问题,但是她却非常听话。克伊尔德命令她不准再提问之后,她便安静下来。为了她的乖顺,克伊尔德也乐于稍微放缓一下自己的脚步来让她跟的不是那么的辛苦。
当然,前提是他无数遍地说服自己忘记那张脸。
仆人推开了主屋的大门,而门内是一名威严的中年男士和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士。他们坐在圆桌旁,齐齐看向了走入门内的克伊尔德与碧安蔻。那名男士仍旧安稳地坐在原处,但与克伊尔德拥有同样灰蓝色头发的女士看上去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向他们走了两步。
“哦,哦。”她低声地说着,“这孩子就是……”
碧安蔻好奇地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直接地走到了这名女士的面前。
“我是碧安蔻。”她说,“阿沃斯说,我要和克伊……嗯……”
少女看上去是忘记了克伊尔德的名字,她努力地回忆着,直到后者将她从女士的面前拉开。
“你不需要非得走到别人的面前去说话。”克伊尔德训斥着,“这非常的失礼,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魔王大人一样宽容地允许你放肆,而你甚至直呼魔王大人的名字,简直是毫无礼节!”
碧安蔻茫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能问问题,但是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克伊尔德紧紧地闭上了嘴,少女过于可怜的词汇量注定了他不能像平时与其他的贵族交谈时一样去和她交流,这只会让他浪费自己的口舌而已。
“别人没让你走上去,你就不能走到别人的面前。”克伊尔德干巴巴地说,“不可以直呼别人的名字,你应该说‘阿沃斯大人’而不是‘阿沃斯’。”
“哦。”
碧安蔻的表情让人不能不认为她完全没有理解这么做的含义是什么,只是现阶段来讲,克伊尔德认为,她能够听从命令,不做错事情就足够了。
“克伊,你对这孩子有点太凶了。”女士温柔地说着,“她刚从监狱里出来,什么都不懂。”
魔王在决定将有罪者安排进贵族的家庭时,事先与各大贵族约谈过。他们甚至要比克伊尔德这几个直接管制有罪者的当事人要更加清楚这些有罪者的事情。
“母亲,这是我的事情。”克伊尔德有些高傲地说着——这份高傲并不是针对他的母亲,“管制有罪者的人是我。”
诺比勒夫人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克伊尔德向他的父亲倾了倾身,便往二楼走去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总得给你换件衣服。”诺比勒夫人慈爱地说,“总不能让你穿着这身光着脚走路。”
碧安蔻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而诺比勒夫人想了想,又对她说:“亲爱的,你可以提问,没有关系,克伊只是比较别扭而已。”
这句话像是给少女解了禁,她仰头看着比她高上半个头的诺比勒夫人,那张单纯的脸庞似乎让诺比勒夫人更喜爱了。
“我不可以穿着这个吗?”碧安蔻问着,“我一直都穿着这个,戴蒂拉夫人说我只应该穿着这个,而我们不需要鞋子,拉诺和罗赛也是这样的。”
“哦,亲爱的,你当然可以去穿别的衣服,而且你也应该去穿。”诺比勒夫人不赞同地皱起了眉,“现在你离开了监狱,应该换一身新衣服,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穿的。”
一边说着,诺比勒夫人便拉着碧安蔻走向一条走廊。女佣适时地走上前来带着路,将她们引向一件全是女性衣物的屋子。
“监狱是什么?”碧安蔻问着,“阿沃斯……大人和克伊……嗯……都说过,但是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叫做普利吉涅,这是戴蒂拉夫人说的。”
“它们是同样的东西。”诺比勒夫人耐心地解释着,“要和你一起生活的那个人是我的儿子,他叫克伊尔德。”
诺比勒夫人马上就发现,每一句解答疑惑的话都会带起碧安蔻更多的疑问。
“儿子?”
少女那双黑色的眸子困惑地眨着,即便正被女仆拉着换衣服也没有打散她提问的兴致。
“他叫我母亲,你知道这个词吗?”诺比勒夫人努力地思考着,“或者说,‘妈妈’这个词你更会熟悉一点?”
让她松了口气的是,碧安蔻迅速地点了点头。
“拉诺和罗赛教过我。”少女看上去很开心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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