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大叫了半晌,阿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早就走远了。晃动的灯笼,照着树上一窝惊起的鸟儿呼啦啦拍着翅膀散开。
萧莜趁此机会偷偷地向外挪去,九王爷看着,也懒得阻止她,他眼下关心的是另一个人。
待萧三姑娘身影完全消失在转弯处,他提着灯笼大步冲进屋内。
两个小丫鬟自然早就醒了,此刻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都出去!”九王爷铁青着脸道。
阿欢就站在里屋,正盯着那幅画像细细地看。
“你可知她是谁?”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
“那个炼丹师。”九王爷道,神色不善。
阿欢望着画中人,眼底忽然泛起涟漪来:“我找她找了一千四百多年……”
“果然,那个萧莜……”九王爷上前两步与他并肩。
“才不是她。”阿欢自嘲地笑了笑,“要不是见到这画,我都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她或许当年就已经死了。”
“死了?那剩下的丹药……”九王爷疑道。
阿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许当年,为了报复他拒绝同她一起离开王宫,才故意让他满天下地寻她,说是能再次改变他们的命运。
“听闻她一向骄傲着呢。”
九王爷也似从远古的记忆里回想起什么来。
“你打算怎么处置萧家兄妹?”阿欢很快便调整好心态,一脸平静地问他。
“再观察观察。”九王爷语气相当不耐烦,“先是白月再是萧莜,这些千年前的老面孔一个两个都出现了,玩我们呢?”
阿欢伸手摘下那副画,卷好就揣在了自己怀中,淡淡扫了他一眼:“萧莜可不是她。倒是白月,你看出什么了?”
九王爷沉吟:“深不可测。”他用下巴点向阿欢怀中的画卷,“这便是她拿过来的。”
“看来白家还未死心。”阿欢道。
九王爷便指了指顶上:“你是说那个位置?”
阿欢又笑了起来:“那只是第一步,白家只怕想千秋万代。”
九王爷浓眉深锁。
阿欢白皙细长的手指抚上半截还露在外面的画轴,叹息道:“当年,可不止我们王族知晓她的存在。”
“白家的人也在寻她!”九王爷空着的一只手突然握紧成拳。
“他们怕是要盯上萧莜。”阿欢神情也凝重起来,“这丫头我会看着她,你不许给我添乱。”
说这话时,他又面无表情地瞪了对方一眼。
九王爷大怒:“你当老子什么女人都会招惹?老子只喜欢美女!美女懂么?”
阿欢懒得听他啰嗦,早已消失在门外。
萧莜被警告后,安安稳稳地跟着她哥哥萧唯在王府内打杂,一晃就到了四月。
章家举办的赏花宴近在眼前,九王爷也寻了个名目,让他二人收拾收拾走人。庭院内,萧莜抓了个漂漂亮亮的大丫鬟,就逼她替自己梳妆打扮,还得按时下最兴的款式来。
那丫鬟品味也奇特,替她梳了个高髻,扑了雪白的香粉,将她略厚的唇抹得殷红。
萧莜望着镜中女子,微微有些失神。
化了浓妆,再板下脸来,竟平添了那画中人般目空一切的仪态与贵气。
她盯着自己的倒影便是整整一上午。
随后她冲进了书房。
阿欢自她回来后就变得神神秘秘的,半天见不到影子。这会儿书房内仍是空无一人,清扫出来的一角却多出来一只小小的炉鼎。
萧莜刚将那炉鼎捧在手中,窗户便有了响动,随后阿欢钻了进来。
他立在窗畔,望着萧莜,突然愣住了。
“你傻了?”萧莜蹦到他面前,扔了炉鼎,抓着他肩膀一阵猛晃。
“以后别这么打扮,不适合。”阿欢声音冷冷的。
萧莜似信非信。
她冲到书架旁,翻出来个画轴,打开来道:“是因为她?”
阿欢忽然有些头大,她怎么把这东西给找到了。
“你觉得她很好看?”他指着画面上的女炼丹师问。
萧莜瘪了瘪嘴,又卷好画轴,一屁股坐在了小床板上:“你都不奇怪?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可能王府画师见过你,照着你本人的样子瞎涂的。”阿欢漫不经心的。
“你哄谁呢?”萧莜难得认真了,“这一看就是古画!”
萧家财大气粗,怎会没见过古董。
阿欢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她叫铸鹿,”他抢过那副画,扔到了床角,“战国时期韩国人,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战国时期……那是什么时期?”萧莜又糊涂了。
阿欢便霍地起身,抽了一大沓纸,又找了本三字经,拽着她将她按到书桌前。
“今日起,我教你识字。”
“哎哟别!大爷我给您认错,我再也不这么打扮了成不?”萧莜赶紧低头求饶。
“不成。”
“什么!不成?你大爷的!老娘不跟你玩了!”求饶无用,她又凶回去了,甩袖就要走。
可是她打不过阿欢啊,最终仍只得被他紧盯着乖乖写字。
赏花宴那日天还未亮,她就吵醒阿欢,逼着他给自己梳妆打扮,使唤丫鬟似的。
“去的话,带上青芜。”出院子前,阿欢将一条蛇甩到了她脸上。
大姑娘跟蛇都被他那粗暴反常的举动吓得龇牙咧嘴。
起床气,真可怕……
青芜安安稳稳盘成几圈绕在萧莜的小臂上,广袖一遮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日刚巧逢萧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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