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杜有恒呆了片刻,忽地跪倒在地,“属下多谢大人提携。”
他原是西宁卫从三品指挥同知,但在文贵武贱的大明,从三品武官见了五品六品甚至七品文官,都是要下跪行礼的,之间的地位可见一斑,而他原来的指挥同知之职,也不是一地的主官,权力、油水更是不可与主官同日而语。
在大明,从文官转为武官容易,很可能在品级上还会大幅提升,像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等,都是成功的例子,虽然他们的下场并不一致,但要从武官转为文官,整个大明时代,鲜有实例,让人称道的更是连史书中都找不到。
更为重要的是,李自成将他提拔到七品知县的位置上,显然是对他的信任,更是对他的重用,至于李自成将来会不会成为盗贼之流,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作为李自成的属下,已经打上了李自成的标签,就是想要下贼船,暂时也是不可能了。
“有恒,起来说话,”李自成笑道:“这北川县,还是你最为熟悉呀!”
“大人,属下自当尽快让北川县运转起来,”杜有恒起身的时候,双手按地,还在肋部抚了两下,显然伤得不轻,“只是……只是北川县没有城郭,属下如何办公?”
“城郭的事,先缓一步,开春再建,还是先修筑军营与官衙,西面不到十里,就是娘娘山,先依山修筑临时军营、官衙,”李自成用手一指跪在地上的土人士兵,“这些战俘,将交付与你使用,使用过程中,要加强对他们的监管、教育,安心为民的,城郭修筑完毕,可以释放。”
“是,大人。”有了这些无偿的劳工,杜有恒对建设县衙的事,就少了几份担忧。
“土人失去了他们的大土司,正是归心的好时机,我会留下第二百户在此协助你,至于土人事务,我打算暂时任命大土司的家臣陈久为北川县刑民师爷,不过,你放心,北川县以你为主,他只是辅佐你,特别是加强对土人的管控。”
“属下明白!”对于知县与师爷之间的上下级关系,杜有恒虽是武官出身,心中还是明白的,他刚刚被任命为北川知县,连诰命文书都没到手,心中就是有荆刺,也不敢提出来。
“陈久,过来,”李自成向李久招招手,“现在任命你为北川县刑民师爷,你要协助有恒尽快让县衙运作起来,此外,用土语告诉这附近的百姓,以后再也不用向大土司交租子了——北川县已经没有了土司,改为向县衙纳税,税率为十五税一。”
“十五税一?”陈久的两只小眼珠骨碌碌乱转,“大人……以前大土司的租子,可是十税三……是不是小人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李自成拍拍他的肩膀,“就这样告诉他们,记得用土语,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听明白!”
“大人,不用土语,”陈久跪倒在地,算是代表土人感谢李自成的轻赋税,“土人都会汉话……其实,土人自己的语言,倒是没几个人会。”
“都会汉话?”李自成心中一阵悸动,既然都会汉话,土人与汉人的关系应该非常密切,朝廷为何还要在此设立土司?
既然如此,那何不一步到位,从北川开始,将湟水流域正式纳为汉民族的核心区?
思索片刻,李自成道:“告诉他们,由于部分百姓的身份从牧民调整为耕农,北川县所有人口,需要重新登记,”他让陈久起身,“但登记的时候,所有人口必须登记为汉人,只有登记为汉人的,每丁才会得到二十亩耕地,越早登记,分得耕地越是靠近河口的优良土地。”
陈旧眨巴着双眼,连大明朝廷都没有改土归流,难道他要做土人的败类、罪人?李自成的双目盯在他的脸上,杜有恒的目光也是围着他打转。
时间像是静止了,陈久恨不得跳进北川河,一个猛子扎进水底藏起来。
“陈久,有问题吗?”李自成面目含笑,一点强迫的意思都没有,倒像是与他商量。
对陈久来说,这种微笑,比陈有道骂他、棒他甚至扬言杀了他还难受,这种柔和而又带有威慑力的笑容,让他失去了拒绝的勇气。
但陈久知道,这种事关民族前途的问题,他说了恐怕不算。
“率先归化的土人,可以得到卫里的农具、耕牛资助,一旦耕地分配完毕,就是想归化,也没有了合适的土地,”李自成的语言似乎不掺杂任何威胁,观音娘娘般的笑容里,却像紧箍咒一般,让陈久无法拒绝,“我说过,跟着我走,不会亏待你的,如果这件事办成了,我会送你五百两银子,未来的北川县城,也会有你一套两进的府邸,我不会为难你,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大人,”陈久咬了咬牙,“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小人愿去试一试!”
“尽力就好,”李自成笑了笑,“有少数人反对也没关系,我们有骑兵,奥,对了,他们一会就去抄了大土司府,你去给我们当个向导,要是看上陈家哪位丫头小姐,本大人就替你做主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陈久将脑袋叩得“咚咚”直响,青灰色的泥土上现出一个浅浅的凹槽,陈家的二小姐,他垂涎已久,特别是她的肥#臀,挺翘饱满,明显是多子的吉相,让他流了不知道多少口水,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副清高、遥不可攀的样子。
他只是陈家一名普通的家臣,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每次远远见了她,只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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