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过不去找宁成,但像你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是不会有结果的。”陆竣成察觉到暮秋的泪水,皱着眉头说,他的语调缓和了很多,不像之前的冰冷。
“宁成……宁成他自己不行的……他眼睛不好用……要怎么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暮秋难以掩饰心中的担忧和痛苦,泣不成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留下他一个人去买饮品……我应该带着他一起去的。”
陆竣成伸手拢起暮秋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还有,这里是洛杉矶,会有人帮助他的。相信我,明天一早,我们会有他的消息。”
暮秋茫然的抬起眸子,透过泪雾,望着他的脸颊,莫名的,她似乎没有办法不去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公寓。暖气开的足够,不会有丝毫的寒冷。
陆竣成找来医药箱,强迫暮秋坐在沙发上。她撸起衣袖,细嫩的肌肤已经被蹭破,流出鲜红的血。陆竣成皱眉,用棉花棒沾了消毒液,小心的清理着伤口。
大衣的袖子也已经完全破掉,摔的真的很重。
“你的膝盖会不会痛。”陆竣成一边处理着她手臂上的创伤,边开口问。
“不会。”暮秋有些怔然的开口说。她记得自己大概是胳膊先落地的,所以才会伤的这么严重。
陆竣成在处理好伤口之后,拉着她的手腕,强迫她做出几个奇怪的姿势,然后松了一口气说,“还好只是皮外伤,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如果哪里还有不舒服,记得和我说。”
暮秋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领,依旧茫然的点了点头。满脑子还是在想着关于陆宁成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傍晚的时候,陆竣成订了披萨来吃,暮秋完全没有胃口,却被陆竣成几乎是用强塞的办法让她吃下一小块的披萨。直到夜晚,暮秋也没有等到警方的电话。
暮秋把自己的双脚双脚收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骄有些怔然的望着电视机的画面。而声音早已经被调整到了静音,是因为她要时刻听着电话的声音。房间灯没有开,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唯一发出亮光的,就是电视机。
陆竣成坐在暮秋的身旁,他这样安静的坐了很久,忽然开口说,“暮秋,无论你怎么想,但我从来没有劝过宁成离开你,宁成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会有这种方式离开你。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他。”
暮秋听到之后,隔了好久,才哦了一声。然后空间又陷入沉默。
十几秒钟之后,陆竣成猛的抱住了暮秋,迫使她依靠着他的胸口半躺着。暮秋开始挣扎,但她感觉到他胸口的炙热的时候,那种挣扎就薄弱了许多。
她的心很冷,或许她正是需要一个炙热的胸膛来依靠。终于,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她安静了下来。在彻底的感受到这种炙热之后,她的泪水就肆无忌惮的落下来。
人总是在有依靠的时候,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
陆竣成抚摸着暮秋的脸颊,擦拭掉她落下的泪水,柔声说,“放心,陆宁成不会有事,你忘记了么?他的英文要比你好很多。这个城市对残疾人很友好,他会有着落的。”
是的,他的英文不知道比自己好多少倍呢,他可以寻求帮助。暮秋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之后,疲倦疯狂的占据了她的思维,她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陆竣成察觉到她的疲惫,说,“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吧。”
“不!”暮秋反应过激的开口,坚决说,“我要在这里等警方的电话,如果宁成求助别人,警方一定会知道的,他们说过,如果有宁成的消息,就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我要在这里等着。”
陆竣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那好,我陪你在这里一起等。”
暮秋听到陆竣成的话,才又安静下来。有些贪婪的依靠着他的胸膛,耳朵贴上去的时候,能够听得到他有力度的心跳声。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熟悉,这种熟悉给她带来强烈的安全感,在这种强烈的安全感之下,暮秋再也不能够抵挡得住疲倦,缓慢的闭上眼睛,睡着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暮秋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还好自己的衣服是完好无损的,陆竣成这家伙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
暮秋下床,拉开窗帘,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外面所有的建筑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整个世界在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银装素裹。
宁成……暮秋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办法遏制自己,转身冲出了房间。却猛然的看到餐桌上摆放好的早餐,依旧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醒的刚好,我亲手煮的咖啡,要不要尝尝?”陆竣成扬起自己的那一杯咖啡,抿了一口。
“警方有没有来过电话?”暮秋暂时对早餐和咖啡没有丝毫的兴趣,急不可耐的开口问。
“嗯,来过了。”陆竣成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说,“在你起床的三个小时前。”
三个小时?暮秋茫然的望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半钟。暮秋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够一觉睡到这种时候。蹙眉说,“警方怎么说?”
“他们已经找到了宁成,宁成现在就在警局。我们稍后过去。”陆竣成轻缓吹着热咖啡,说,“先把早餐吃了。我带你去见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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