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阿臻。”他越说,何逸飞就越要无地自容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我和桑妤,也只能永远是好朋友。你要怎样我左右不了,但就如我曾对你说过的,我并不认为你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他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其实你从一开始就走入了一个误区,你不忍心让桑妤眼睁睁看着你失明,死亡,你自以为是的认为,将桑妤从你身边推开就是为了她好,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桑妤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好?比起含恨离开,她更愿意的是陪在你的身边,陪你走完生命最后的旅程呢?至少,那样她尽管伤心,但却没有遗憾。毕竟,在有限的生命里,有始有终的爱一场,才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你说对不对?”
容臻一下子就愣住了。
何逸飞深吸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道:“你的女人你自己照顾,我担不起这样的重任,更何况桑妤有她选择的权利,我们无权决定她的人生。我眼下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就是尽量给你找到能为你做手术的高人。”说着,他一字一句的道:“阿臻,你放心,竭我所能,我也会为你寻到那个人。所以我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的机票,马上飞澳大利亚,我的一个在国外留学时的同学告诉我,他曾亲眼目睹过一个医学怪才主刀一例他们认为根本不可能的手术,所以,我一定要找这个人找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一试。”
容臻叹了口气,“逸飞……”
“什么也别说了,”何逸飞打断他,“我已经决定好了。这边的事宜,我托付给了孙教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病将由他来负责。”
深吸了一口气,他神色肃穆的拍了拍容臻的肩,郑重的道:“等着我的好消息。”
然后,他转身,掉头而去。
留下容臻,一个人静立在那儿,心潮翻滚,沉默良久。
星光暗淡,夜色如墨。
容臻伫立阳台,抽了一夜的烟。
直到火红的朝阳从东边升起,不一会儿,便将整片天空染得通红。
像极了鲜血的颜色,一如此刻,他心底痛的鲜血淋漓。
他的病发作得很快,也很频繁,怕被容宅的人看出端倪,所以他搬到了西山的私人会所来住,孙教授也一并搬了过来,随时诊治,照顾。
何逸飞当晚便动身去了澳大利亚,容臻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有这样的掏心掏肺的朋友,也不枉他容臻在这世上活一回了。
有车子驶来的声音,他抬眸,看到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缓缓驶进别院。
车停,容文丰从车里走出来,问佣人:“先生起床了吗?”
容臻微微一笑,掐灭了烟头,探下身子打招呼:“文丰叔。”
容文丰抬头,看到他,笑了,“阿臻,这么早?”
容臻含笑,容文丰便径直朝他所在的位置走上来。
目光落到他的一脸倦容上,不由怔了一怔,“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容臻无所谓的笑笑,“睡不着。这么早过来,是有事吗?”
“嗯。”容文丰心里叹口气,呈上一份文件,“这份加急企划书需要你的签字。”
“好。”容臻看也不看就接过他递来的笔,刷刷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他。“文丰叔,以后这样的文件你直接签字就可以了,不用再来找我了。”
“那怎么行,”容文丰收好文件,“你才是容氏的最高领导人。”
容臻定了定神,微笑,“以后就是你了。”
容文丰眸光黯淡下来,“阿臻,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的病,就完全没有希望了吗?”
前阵子,他突然被容臻紧急召回国内,满心疑惑,却不料得到的,是容臻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噩耗。他错愕,惊讶,痛心,难过,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容臻打算将容氏交到他的手里。怕造成内部军心涣散,股票动乱,所以一直瞒着没有公布这个消息,只是在暗地里将容氏的重要事宜逐渐交接到他的手里。
容臻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微笑着道:“文丰叔,我相信你,有能力带好容氏。”
“阿臻……”容文丰还想再说什么,容臻已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更改了,希望你别辜负我的期望。”
容文丰知道再多说无益,于是郑重道:“你放心,阿臻,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也要记住,我只是暂时代理你的位置,如果将来你改了决定,我一定二话不说的将容氏交回你的手里。”
容臻含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朝屋里走去,“我去补个觉。不送你了。”
容文丰望着他瘦削修长的背影,无声的,惋惜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容臻收到了桑妤寄来的已经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目光落到那熟悉的笔迹上,心脏顿时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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