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汉朝的大军,羌族向匈奴借兵,生死关头,两个最强大的游牧民族联合,共抵着农耕民族的进攻,两方相持不下时,羌族内部突然爆发内乱,主战的三个羌族首领被杀。汉朝大军的铁蹄趁势扫荡了整个羌族,令最桀骜不驯的西羌对汉朝俯首称臣,其他羌族部落也纷纷归顺汉朝。匈奴扶持的乌孙叛王被杀,解忧公主的长子元贵靡被立为乌孙大国王,历经波折后,解忧公主终于登上了乌孙国的太后宝座。她的女儿嫁到龟兹做王后,在解忧公主的斡旋下,龟兹也归顺汉朝。
解忧公主的掌权,意味着汉朝和匈奴在西域百年的斗争,从高祖开始,历经惠、文、景、武、昭五位帝王,直到宣帝,汉朝终于大获全胜,从此后,西北的门户通道尽在汉朝控制。
建章宫在举行盛宴,欢庆大汉的胜利,可这次战役最大的功臣霍光却没有出席。他独自一人坐在家中的假山溪流旁,自斟自饮,眉目间未见欢颜,反而尽是落寞沧楚。
喝得已有八九分醉,他举杯对着明月,高呼:“太平已被将军定,红颜无须苦边疆!”
脚步凌乱中,他瞥见松影寒塘下,映照着一个白发苍苍、神情疲 惫的男子。霍光醉意蒙眬中,指着对方喝问:“何方狂徒,竟敢闯入大将军府?”
不料对方也指着他,挑眉发怒。他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个寒塘中的老头就是自己,悲上心头,手中的酒杯跌入了池塘,“咕咚”一声,水镜碎裂,涟漪荡漾中,那个碎裂的老头变成了无数个画面,从水面下呼啸着扑面而来。
黑色铠甲、红色战袍的是李陵,他剑眉含怒,剑蕴雷霆,正骑着马向他冲来。
那个穿着胡装,腰挎弯刀的是翁归靡,爽朗的笑声下是滴水不漏的精明。
一身宫装的是解忧,她手握长剑,徐徐走来,眼中有决绝、有鄙夷。
颜若玉兰、鬓如绿云,微笑着而来的是冯嫽,可转瞬就变了,她眼中有凌厉,有愤怒,握着解忧的手,哀哀落泪。
上官桀正指着自己的儿子上官安与他笑语,他也笑着点头,屋子外面是几个丫鬟推搡着怜儿,笑叫着“大小姐,去看一眼!不好也可以和老爷说。”怜儿羞恼得满面通红,挣开丫鬟的手跑了。可一眨眼,上官桀推倒了几案,怒吼着向他扑来。
绿柳依依,黄莺娇啼,女儿怜儿才五岁,在园子里荡秋千,咯咯地笑着,“爹爹,爹爹,抱抱!抱抱!”他刚想伸手,她却脖子上全是血,眼睛大睁地瞪着他,“爹,你答应过女儿的……”
……
霍光的眼前光影交错,时而黄沙满天,时而柳荫翠堤,时而欢声笑语,时而鲜血四溅,一幅幅流转而过的画面,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眼前出现了宣室殿,殿堂阴暗幽深,虽然安静得压抑,他却终于喘了口气,看到一个人睡在龙榻上,他向前走去,突然,白发苍苍的刘彻从龙榻上翻身坐起,喝问:“你在朕面前指天为誓的誓言可还记得?若有异心,子子孙孙,翦灭殆尽。”刘彻向他扑来,两只干枯的手重重抓向他的脖子。
霍光“啊”的一声惊叫,身子向后栽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失去 了知觉。
霍光在自家后园饮酒时突然中风,自此,霍光缠绵病榻,身体每况愈下,可霍家的尊荣未受丝毫影响,刘询封霍成君为皇后,又陆续加封霍禹、霍山、霍云三人为侯。
虽然后宫中还有张氏、公孙氏,以及后来新选的戎氏、卫氏,可刘询专宠霍成君,夫妻感情深笃。因为帝后恩爱,后宫反倒很清静,人人都不敢、也不能与霍皇后争宠,霍氏一门的尊荣达到极盛。
一年后,霍光在担忧无奈中病逝于长安。作为一代权臣,霍光这一生未曾真正输于任何人,只是敌不过时间。
霍光病逝的消息传出,一直隐居于长安郊外,跟随张先生潜心学习医术的云歌去向张先生告辞。张先生知道他们的缘分已尽,没有挽留云歌,只嘱咐她珍重,心中却颇是担忧她的身体。近年来,云歌肺部的宿疾愈重,咳嗽得狠时,常常见血,且有越来越多之势。云歌的医术已经比他只高不低,她自己开的方子都于事无补,张先生更无能为力,只能心中暗叹“心病难医”“能医者不能自医”。
受过云歌恩惠的乡邻听闻她要走,扶老携幼,都来给她送行,云歌和他们一一话别,等众人依依不舍地离去,已是深夜,云歌将行囊收拾好后,交给了于安,自己赶在日出前去往平陵。
平野辽阔,星罗密布,墓冢沉默地伫立,点点萤火一明一灭,映得墓碑发着一层青幽的光,阵阵蛩鸣时起时伏,令夜色显得越发静谧。
云歌一阶阶的台阶蹬着,周围没有一个侍卫出来阻挡,她也没有觉得奇怪。在她心中,她想见他,所以她来了,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个宫装女子托腮趴在玉石栏杆上,凝视着夜色尽处,听到云歌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地说:“今夜的露水重,天亮前怕有大雾。”
云歌站住,待看清楚隐在暗处的人后,走到她身侧,也看向了远处。
上官小妹说:“我最喜欢在这里等日出,时间不长,景色却会几变。我有时候很好奇,你会在什么时候来这里呢?总觉得皇帝大哥应该喜欢和你看日出的。”
云歌沉默地望着夜色尽头,眉眼间有挥之不去的哀伤,小妹的眉眼也如她一般,凝聚着浓重的哀伤,她轻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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