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沈青黎轻抿了一口清淳的香茗后,眉眼淡淡的抬眸看向上座的皇帝。几年不见,他的身子依旧清瘦,脸色也是皙白没有血色的。显然当年的那场宫廷血腥至今没有让他缓过劲头来。
虽久居市井,沈青黎还是听说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听说朝堂风云诡变,权臣争斗不休,险些将他这个皇帝架空罢黜。后广纳后宫,甄选官家千金,平衡各方权势,终是平息了朝堂之上的各种风波。
世人对他这个皇帝的评价也是愈来愈高。不过沈青黎端详了一番他的面貌,心里暗自猜测,虽有后宫三千佳丽在侧,他这些年过得应当也不是很好的。
两人沉默间,沈青黎在暗自端详皇帝,皇帝皙白瘦削的十指轻扣,捧着手里的天青色官窖烧制的茶碗,也不着痕迹的在打量着沈青黎。
几年不见,她一身华衣锦缎,眉眼间没有了往昔的戾气,但多了一份雍容的闲适。
举手投足间也悠然自得。
显然,她这些年过得应当是不错的。
唇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苦笑,是了,有陆淮起陪在她身边,他们夫妻两有儿有女的,阖家团圆,这样的生活温馨和睦,自是能把她娇养的温婉闲适。
“皇上,您这次微服私访到荆州城,朝堂之事……”皇帝一直不开口,沈青黎不得不先扯起话题来。她想问皇帝,他跑来荆州城了,朝堂上的事情谁来管啊。
皇帝已经知道她要问的话题,先予她一步回答着,“朝堂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我是托了可信之人在帮忙管理。现在朝中的文武百官们只知我生了病不能上早朝,并不知道我人已经到了荆州城了。”
皇帝有些激动的说着,说完后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她说话的态度显得太过的热络。这样会让她觉得不端重。右手轻握成拳头状,放在唇齿间轻咳了咳后,他才又克制的说道,“其实朕……早就想亲自来看望你……你和陆九千岁了。只是朝堂之事冗杂沉闷,朕之前又被官员们紧盯着,实在是走不开。这次朕正好有事出宫,路过荆州城知道你们全家正在荆州城避寒,就顺道来看望你们了。”
沈青黎觉得皇帝的话多了。现在他是皇帝,他们是他的臣子,他一个当皇帝的根本不需要向她来解释这些。
她唇角含笑着轻点了点头,算是应和皇帝的话了。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缄默。
皇帝是有满腹的话语要对她说,可又怕冒犯她。
沈青黎是真的不知道要和皇帝说什么。
安静,可怕的安静。
“皇上,臣妇已经派人去通知淮起您过来了,他应该很快的就会过来的。臣妇要不然先让人去备一桌酒宴,你们君臣两人等下把酒言欢一番。”沈青黎只觉得再待下去会一直尴尬着,所以她提议着,想要起身离开。
毕竟时间和距离是淡漠感情的最佳利器。沈青黎和陆淮起在沧州和荆州城已经生活了六年多了,她以前对皇帝的那些怜悯之情早就被淡化了。
她说要离开,皇帝全身绷得紧紧的,赶忙又启唇,“陆九千岁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这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碍于君臣之间的尊卑,沈青黎却是不得不回答的,“他啊,闲暇时就养养茶花,陪陪孩子,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舒适吧。”
沈青黎说着话,目光透过前厅的大门,看向厅外种植的一大片茶树。虽是初冬时节,也有许多的茶花竞相开放,放眼看过去,一片的绚丽多彩。
皇帝从沈青黎的眼里看到了她对厅前这片茶花的狂爱。他眼神微微轻黯了许多。茶树是陆淮起种植的,沈青黎也不过是爱屋及乌才会这片这么看重这片茶花的。
“那就好……”皇帝呐呐的回应着,“朕和陆九千岁以前虽是有些过节,不过一切都已成前尘往事了。陆九千岁既然都能放下他手上的权势,朕也能放下对他的那些恩怨。”
这是在向沈青黎保证,只要他这个皇帝在位的一天,他是不会再去追究陆淮起以前的那些罪过的。
沈青黎启唇刚要回应皇帝,厅门口陆淮起爽朗的说话声已经响起,“草民陆淮起,不知皇上圣驾来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话落,他那抹颀长英挺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厅里的两人面前了。
皇帝骤然间就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气息都变得僵凝剑拔弩张起来。
他曾天真的以为陆淮起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沦,再见到他,他必定是已经褪去了满身的戾气,他站在他面前还是可以从气势上和他一较高下的。
不曾想,陆淮起再度强势的出现,就又将他衬得弱小不堪了。
陆淮起一走进前厅,动作熟络的就将沈青黎往他身后一拉,笑看着皇帝。
不行礼,不问候,气势态度还是一如多年前那般嚣张。
皇帝眼睫微垂,目光从陆淮起身上扫过,落在了他身后的沈青黎身上。
这个男人……应该是知道他对自家大皇姐那份特殊的情愫的。
所以才这么明晃晃的在他面前宣誓他对大皇姐的独占权的。
“陆九千岁,好久不见了。”皇帝客气的寒暄着。
陆淮起笑着点了点头后就又回头对沈青黎嘱咐着,“你去厨房让人准备点可口的饭菜吧,皇上毕竟是远道而来,咱们不能失了礼。”
在皇帝面前,沈青黎很给陆淮起面前。她乖顺的点了点头后,向皇帝告辞离开。皇帝有些不舍的目送着她离开。等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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