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哭就哭,现在这样笑着比哭还难看,何必呢。”柳回堂看着我,忽然冷冷开口。
他一张小脸板的跟大人一样,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或肃穆,或难过,或抹着眼泪,周围充斥着一种静默的压抑。
我缓缓的低下了头,看着丁老头安详的仪容:“周丽芬呢?”
“以故意杀人罪被逮捕了,但是法医说她被附身,精神可能有些问题了。但是她私自携带枪支也是重罪,到底是怎么判刑,还得再研究……”柳回堂低声说着,我想到周丽芬当时的样子,蓦然攥紧了拳头。
“于鏊竟操控着周丽芬!”我记得崇门戚抓于鏊竟的时候,有一道红芒闪过,只是当时我没有在意,而周丽芬最后朝我扣动扳机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她眼中闪烁着一道红芒。
“我们会调查的。你……”肌肉男忽然开口,想要问我些什么,我却懒得搭理他,只是忽然觉得很疲惫,看着丁老头的仪容,终究是忍不住,转身离去。
出了太平间,才发现,大雨不知何时倾盆而下,医院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上了一层阴郁,我抬头看着阴霾的不见天日的天空,终于忍不住泪水磅礴而下。
我想蹲下来,抱紧自己好好哭一场。可是我满身绷带石膏,竟然连蹲都蹲不下,只能靠在墙上,任由泪水无声的肆意。
丁老头是为救我而死,到死都想要安慰我,他做一切都是为我,而我何德何能?我任由泪水滚落,却拼命的咬紧了嘴唇,不敢哭出声来。该死的是我,而如今还活着的我,有什么资格哭出声音?
如果是热血动漫,应该是坚定的握紧拳头,说我要连带着丁老头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现实如此残酷,那些热血励志都是骗人的,在生死悲伤之前,所有的情绪,只能用泪水来宣泄,只能祈求时间来抚慰,我们这样的软弱与无力。
雨连下了三天,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病人和家属们来来往往,王大妈时不时的跑来看看我,咒骂一下我杳无音讯的爷爷。
不知道在哪里的爷爷啊,我好累。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一闭上眼睛,丁老头那扭曲着却极力想要安抚我的笑容就会冒出来,让我砰然睁眼,睡意全无。
柳来看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白着一张脸,黑漆漆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凹陷的脸颊和那一双布满了浓重黑眼圈的眼睛。
我缓缓的低下了头,依旧没有说话。柳回堂拉过我另一只打着绷带的手,猛然一用力,伤口撕裂的剧痛传来,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厉声大喝:“你疯了,疼!”
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着我,我却不为所动,盯着柳回堂。
柳回堂却毫不畏惧的看着我:“还知道疼,就是还活着,活人装什么尸体!”
我一愣,柳回堂却已经起身:“殡仪馆后天给丁爷爷办头七。”说完看也不看我就走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就听到王大妈不知何时来了,大嗓子的叫了起来:“祖宗呦,这手怎么又流血了!”
我低头,就见我缠着绷带的手上,大片血渍殷红。
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大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一股熟悉的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没有抬头,一双修长的手抚上了我的头。
我一动不动,只是听见自己机械而冰冷的声音:“丁爷爷是你引过去的?”
“你在怪我?”冥灵蹲下了身子,看着我,绿幽幽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我沉默的看着他的眼眸。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绿幽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随即叹了一声气。
“丁老头是你们人类所谓除魔卫道的组织,没有我去引,之前多人失踪的事情,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化工厂的事情一出,他们会找到那里,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我低头,丁老头确实在化工厂的事情之后就跟我说要出门,果然是去查这件事情了吗。
我正想着,冥灵忽然一伸手,一把将我扯入了怀中,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抱着我。
我蓦然想到那个午夜,他也是这样抱着我,让我不要说话,任由我嚎啕大哭。他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我的泪水却忽然夺眶而出。
冥灵收紧了胳膊,将我抱的更紧了,却依旧一个字也不说。
我抱着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对他不好,我以前就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弹我脑门,讨厌他打小报告,讨厌他总是涮着我玩,我这么讨厌他,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多次的救我,我明明不喜欢他……他……”
我脑中闪过丁老头的种种,连日来这种无处诉说的心疼每一分每一秒的都折磨着我。
是的,我无处诉说。我唯一的朋友可能还躺在棺材里,我的爷爷还没有回来,周围的人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柳回堂又太小,我只能孤独的面对这个世界……
孤独的面对——丁老头为我而死……
我虽然已经二十二了,可我还只是个姑娘,或许我曾经面临过失去父母的痛苦,然而二十年前的记忆,早就一无所踪,所以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这样沉重的诀别和痛苦,还是如此的充斥着鲜血和残酷。
我往日里所有的乐观,所有的自欺欺人,在这样沉重的孤独和悲伤面前无所遁形,我觉得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在这样急需要宣泄的时候,冥灵这只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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