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打开了的棺材盖缓缓地恢复了原样,与先前没有丝毫不同。唯独周围多了密密麻麻地箭矢以及——尸体。
墓碑后人影一晃转出了两个人,一白衣潇洒,一青衣沉稳。
“你的心事也算是了了。”青衣老者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叹了口气说道。
白衣人淡漠俊秀的面容毫无破绽,他双眼目视前方,如古井无波,嘴角几番翕动,过了好一会才问道:“都……死了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气息不稳,似乎是在激励隐忍着什么。
老者的目光落在他形状姣好的双眼上,心底略过一丝遗憾,“是的,都死了。”
听完这话,白衣的青年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微微抬起头,闭上眼,嘴角轻扯艰难地露出了一抹苍白的微笑,极轻极淡,仿佛比那天边飘渺的云霞还要缥缈,风一吹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以他的功力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活得气息,都死了,都死了,二十多年来的执念今日终于解脱,也许是担子背了太久,忽然间卸下来居然有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该杀的都杀了,局是早已布好的局,人是早就该杀的人,结局早已注定,以为会高兴会狂喜,却最终——只剩下疲惫。
“多谢师父!”千言万语出口的却只剩了这一句。
老者长出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心愿已了,以后天高地广,不必再跟着我了,只是可惜了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敛云堡。”
“师父?!”白衣人惊讶地问道,有些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徒儿……”
老者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以后的事,已经不是你能插手的了,”他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你放心,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那丫头的命。”一开始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他怎么会想要她的命呢?
她么?一个灵动鲜活的影像在脑海中浮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是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这样一双肮脏污秽的手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抱那个精灵一般的女子?
“师父,您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盘棋下到如今,他却还是看不透师父的棋路。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为了一个也许永远也达不成的愿望。”
他听的糊涂还想追问,老者却已经衣袖轻扬转身离去。白衣人怔怔地立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一般朝着老者离开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消失于天际。
棺材下。
宁祁在下落的瞬间一把将未雨揽在了怀中,以背着地的同时又产生了疑惑,这地是软的?
地道开口非常宽敞,并不算深,着地之后未雨第一时间离开了宁祁的怀抱紧张地将他上下检查了一番。
看她这么关心他,宁祁倒是很受用,不过到底还是舍不得她着急,一把握住她的柔夷,阻止了她的动作,“我没事,别怕。”说罢有示意她仔细看身下的地面。
未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面上竟铺着一层薄毯,虽然不是很厚实,但是相较于百川山庄那一排闪着蓝光的银针来说,未雨嘴角抽了抽,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谁家的机关里会这么贴心的放个防摔伤的毯子?她是越来越迷糊了……
上方的棺材板打开之后已经完全闭合,四周的石壁光溜溜的跟大理石有一拼,显然是为了避免留下借力之处,这地道虽然不深,但是想一跃接触到洞顶也是不可能的。
“有动静,”未雨忽然间说道,她的五感要比寻常人敏锐许多,“没有活物的气息,应该是风声。”
有风声就意味着有出口,但是,“希望别又是一个万风洞,”宁祁唇角轻勾叹道,“我可没力气再背你一次了。”
他这一说未雨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百川山庄,不算小时候那次,他们相识也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可是两个人的相处倒像是认识了十年百年似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这世间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何其有幸?
“走吧,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开你,”宁祁牵起他的手看似随意地说道。
未雨却知道他是还在计较那场意外,这个男人看似强硬蛮横,却也会为这种小事而辗转自责吗?
“与你有关的事都不是小事。”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宁祁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笑着说道。
未雨在他深邃如星空瀚海的眼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清晰而隽永,穿过岁月的云烟尘埃,落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被重视,被珍藏。
这个男人,是她的。
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又出现了左右两条岔路,未雨想也没想直接选了左边,至于为什么又是左边?她表示她也不知道,女人的直觉。
越往深处走去,地势似乎越来越高了,前面渐渐地透出了一点光亮,星星点点,走得近了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枝枝开着花的海棠树穿过石壁延伸了进来,柔白的月光透过石壁的缝隙照在粉白相间的花瓣上,落下一地斑驳的碎影。
这路长长的看不到尽头,两人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没有岔路,也没有出口,前前后后都只有这一条路,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却一直到不了尽头。两侧和脚下依然是暗淡的石壁,地道的半空中却盛开着淡雅精致的海棠花,倒两人产生了一种走在时光长河里的错觉。
“光!”未雨看着前方忽然间喊了一声。
宁祁正想笑她前面不是一直有光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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