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笑道:“一大群南柒县的差役在背后追你!”
狗子瞪了李三一眼:“你别吓唬他了!”
黄道把头转向狗子,半晌才说:“在梦中,我回过一次头,骑马的人好像是你……”
尸变之三:暴毙
白马吃了一点点草料就不再吃了。它好像病了。
四个人套上车,继续朝北走。今天他们要赶到北邙村。
狗子赶车。
李三躺在车上,对着蓝天吹口哨;甄老实在他旁边,抱着一大捆绸缎,呼呼睡去;黄道坐在车尾,脸朝后坐着,看着弯弯曲曲朝远方伸延的车辙,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匹白马突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一路上它把脑袋垂得低低的,走得慢腾腾。幸好它不是驾辕马,只是拉套的。狗子扬起鞭子,狠狠抽它。它就像没有痛觉似的,依然无精打采。
黄道突然回头说:“那个女子今天该出殡了吧?”
狗子说:“你管她干什么?”
黄道就不再说话了,继续看车辙。
狗子在想,早上黄道说的话:自己骑着这匹白马追他……
他感觉,和平常那些偷盗相比,今天怪怪的,不知道哪里不对头。说不准是因为第一次害死了人命,他和黄道过于敏感了。
突然扑通一声,那匹白马倒下了。
狗子赶紧拉住缰绳:“吁——”
他跳下车,来到白马前看了看,它口吐白沫,两只眼睛瞪得像灯笼,充满了血丝,好像窒息了一样。
李三也跳下来,看望白马。甄老实醒了,趴在车上朝下看。黄道依然看着后方的道路。
李三问:“它本来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狗子说:“鬼知道!”一边说一边拍打白马的脖子。白马死死瞪着他,艰难地喘息,那气流一下下喷到狗子脸上,奇臭。
终于,白马的脑袋躺在土路上,四只蹄子蹬了几下,死了。几只绿头苍蝇立即飞过来。
狗子站起身,说:“死了。”
甄老实小声说:“把它抬到车上吧?拉回去。”
李三说:“胡扯呢!少了一匹马,我们就走不快了,再拉上它,那今天肯定到不了北邙村了……它怎么就死了呢?”
狗子解下白马身上的套绳,把它扔在路上,上了车,绕过它的尸身继续走了。
黄道好像看不见这匹白马,自言自语地说:“三天了,那个女子肯定出殡了。”
尸变之四:和女尸共寝
四个贼,一辆马车,走着走着,天黑下来。
这里离北邙村至少还有三十里路。
他们来到离阳信县五里路的一个村子,已经人困马乏。
李三说:“狗子,咱们别走了,今天就在这个村子住下吧,明天傍晚肯定能到家。”
狗子是个多疑的人。他们每次南下行窃,回来都住在北邙村,很熟悉。眼下要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村子住下来,他略微有些犹豫。
甄老实说:“狗子哥,我饿了,住下吧!”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妇人,看那双大脚,肯定是个满人。她穿一双花盆底鞋,纯白色。这种鞋,都是鞋帮镶彩鞋面绣花,最忌素而无花,甚至被看成凶服。
狗子问了一声:“大姐,这个村叫什么?”
那妇人答:“这里是蔡店村。”
狗子又问:“村里有客店吗?”
妇人朝前面指了指:“路旁有一家,季家父子开的。”
狗子说:“谢谢了。”
狗子赶车来到这家客店,停下来仔细看了看:青砖高墙,朱红木门,残缺一角的匾额上写着:悦来客店。
停了车,狗子走进去,其他三个人也跟进来。从影壁旁走出来一个老汉,穿着马褂,布鞋,戴着瓜皮帽,问了句:“几位要住店吗?”
狗子说:“是啊。还有客房吧?”
老汉说:“不巧,今天已经满员了。”
狗子说:“村里还有客店吗?”
老汉摇头:“没有了。”
狗子探头朝影壁后看了看,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就说:“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实在太累了,麻烦你给安排一间客房,我们可以多给些银子。”
老汉犹豫了一下,真诚地说:“倒是有一间房子,只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住……”
李三说:“天黑了,我们无处可去,睡在哪里都行!”
老汉叹口气说:“我儿媳刚刚去世两天,尸体停在家里,儿子出门去买棺木还没有回来。你们几个大男人要是不害怕,就睡那间房子去吧。”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李三说:“没问题!”
没问题吗?这句话是蒲松龄问的。
老汉走在前面,后面依次是李三,狗子,甄老实,黄道。
两厢的客房黑糊糊的,让人怀疑都空着。
四个人来到后院,看到了一间孤零零的房子,亮着昏黄的灯光。看来,那就是灵堂了。此时,他们走在一条石头路上,缝隙间冒出长长的荒草。
进入灵堂,迎面是一张黑色的桌案,上面端端正正地摆着灵位,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闪闪跳跳。桌案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白色帷帐,随着穿堂风飘摆着,帷帐下就是灵床。狗子朝灵床上看了一眼,赶紧把眼光移开了。他只看到一张纸被子,下面隐约显出一个女子仰面躺着的轮廓。
老汉说:“你们睡里面的套间,通铺。”
李三说:“好好好。”
老汉离去之后,四个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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