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内疚,他也有过最亲爱的妹妹,有过自己想好好保护的亲情……但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跟赵赵说,因为他不想欺骗她。可他只是个小跟班,他不知道庄毅的答案会是什么。
赵赵突然笑了,目光凄凉,她说,是不是与庄毅有关?
顺子连忙否认,说,不、不是!
他知道,自己说假话了。他不是一个不敢担当的男人,只是,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在庄毅那里,这关系到庄毅和赵赵之间,关系到很多事情,不能他一个小跟班能随口回答的。
赵赵就笑,她看得出顺子的犹豫,虽然,她那么希望这件事情和庄毅没有任何关系,在庄毅找到赵小熊的时候,赵小熊就早已变成这样了。
她看着赵小熊,心里无比悲痛。
她从顺子那里,拿起一瓶矿泉水给赵小熊递过去,可是,赵小熊一看她手里的瓶子,就发疯似的躲开了,痛苦地尖叫——不要。
赵赵愕然。
她并不知道,那个痛苦的冬夜,赵小熊深刻记得那些可怕的“瓶子”,泼洒在他身上的液体,最后,是一个面容悲切的女孩帮他挡住了一切,她喊得好像就是这句话——不要!
是的。不要。不要伤害。
……
他记不清那个女孩的脸,可是,她一定是自己很重要的人,而自己对于她也一定很重要,所以,灾难来时,她才会挡在自己身前。这么多年来,他那么刻苦地回想着那个女孩,她到底是谁?
有时候,他会惶惑地问许暖,但更多的时候,看着许暖,他就会发愣。
不管怎样,在他支离破碎的记忆里,瓶子是很可怕的东西。
……
赵赵愣了半天,转头,看着顺子,顺子却不说话。
后来,赵赵走的时候,看着顺子说,她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这么难吗?
说这话的时候,赵赵的眼眶红了,故作坚强的脸上,全是悲伤。
顺子喉结抖动,最终却依然沉默。
病房中,庄毅看了看顺子,沉默了很久,他突然想起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叹了一口气,说,出院后,我跟赵赵说清楚吧。
顺子吃惊地抬头,说,你要跟她说是我们伤害了小熊?
庄毅再次叹气,说,我不想骗赵赵。
庄毅心里清楚,一旦赵赵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无比痛恨他。可是,他没办法欺骗她。一个一直拿命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子。
其实,他不知道,对于赵赵而言,知道了真相后,比“恨他”更多的将是“痛苦”——自己最爱的男子伤害了自己最亲的亲人,还有什么能比这种事情更让人痛苦?
沉默了半天后,庄毅跟顺子说,给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我要出院。
顺子本来想阻拦的,毕竟庄毅还是需要在医院里待一段时间。但是他了解庄毅的性格,阻拦也是白搭。
出院手续办好后,顺子就推着庄毅离开了医院。
车上,庄毅突然问顺子,小蝶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顺子摇头,说,明天下午拿结果。
庄毅点点头,他有些担心小蝶的健康状况,这孩子,从小就先天不足,身体虚弱,这些天一直高烧不断,小脸苍白得有些可怕。最近的日子,每次他抱着她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她都会昏昏沉沉地在他胸口睡去。
每当这个时刻,看着她温柔的小脑袋,细软的头发,庄毅的心里都会有种隐隐的暖。
〔66〕
在家中养病的日子,庄毅一直都在等赵赵到来。
许暖在他身边,依旧拘谨冷淡。
其实,对于庄毅,许暖的心里怀着恨,又怀着怕,还怀着对那一夜挡也挡不住的幸灾乐祸,庄毅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较劲儿——
冷淡我也就忍了!现在翅膀硬了!居然还会对我幸灾乐祸了!!!
于是——
那段日子里,许暖像一只忙碌而惊悸的小仓鼠,而骨折了的庄毅则像一个作威作福的地主少爷。
地主少爷渴了!小仓鼠就得窸窸窣窣地去给他倒水,而且还必须是冰水;地主少爷饿了!小仓鼠就得窸窸窣窣地下厨区给他做饭,而且还得接受他的百般挑剔。
地主少爷偶尔还会有更多要求,比如说腰疼、头疼、背疼、全身疼……
总之,地主少爷大概是为了报复许暖将他踩骨折了,或者为了报复许暖看到他和梁小爽那丢人一幕后的幸灾乐祸,现在成天横挑鼻子竖挑眼。
许暖表面冷淡,内心时刻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不过,地主少爷更多心思被其他事情占据,所以,许暖的生活也不算特别水深火热。
顺子告诉他,陈子庚和庄绅定下了孟谨诚和陈寂的婚事,庄毅点点头,要马路送一份厚礼给陈子庚,表示祝贺。
当时,许暖正在他身边,他冲许暖笑了笑,略带讥讽地说,你为他哭得死去活来的男人,还是要娶别的女人了。他本来还要说——就看你有没有手段,让他回到你身边,不枉我养了你这棋子四年……可这句话却硬生生卡在他的嗓子里,如何也说不出来。
许暖不说话,依旧冷冷淡淡。
其实,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一直以为陈寂要嫁的人是庄毅,现在突然换成了孟谨诚,她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顺子走的时候,庄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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