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香槟刚入口,孟古吃惊得回不过神,他走上台去,脸色苍白,说,小叔,你疯了?!
孟谨诚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算是回应。
当然,一向沉默冷静的孟谨诚,之所以能做出这番举动,完全是因为他收到了庄毅的一份厚礼——孟古与庄毅上次的通话录音。
也就是说,孟古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孟谨诚的耳朵。
要么说,庄毅是谁,他是狐狸中的战斗狸。
孟谨诚走的时候,孟古一直追在后面,他说,小叔,小叔,你不能不为上康想啊,你怎么能这样?
孟谨诚一把推开他,说,你为什么不为许暖想一想?这么多年,你……说到这里,孟谨诚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孟古变成这样。
他从孟古手里拿过车钥匙。
那一刻,他只想去医院,看看病中的小蝶,看看凄苦的许暖。如果她愿意,他会珍藏她,珍视她,一辈子。
他不要这商业帝国,不要这声色犬马的江山yù_wàng,他只想要她。
《菜根谭》里有段话,从少年时代便影响了他——
人生只为欲字所累,便如马如牛,听人羁络;为鹰为犬,任物鞭笞。若果一念清明,淡然无欲,天地也不能转动我,鬼神也不能役使我,况一切区区事物乎!
所以,这样的我,才有这抛却一切的心,只屈从与侍奉自己的心,来爱你。
孟古愣愣地看着孟谨诚上了自己的车,疾驰而去。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疯狂地冲了出去,他发疯地追着孟谨诚的车,大喊了一声——小叔。
〔82〕
第二天,孟谨诚车祸坠崖,掉落海中的消息,在各大报刊上报了出来。
悬崖下,只找到孟谨诚那天的坐驾,却不见孟谨诚的尸体。悬崖下多次寻找,都不见踪影。
有人说,可能是尸骨被野狗给吃了。也有人说,可能是落入了大海。
各大集团纷纷向庄绅和陈子庚表达了哀悼之情,许暖见到报纸那一刻,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昨天,庄毅虽然最终没有占有她,却让她身心俱创。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丧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对庄毅越来越多的怨恨。
她躲到了赵小熊的屋子里,不肯见人,不肯见光,不肯说话。
赵小熊就傻傻地陪着她坐着,愣愣地看着她。
后来,赵赵将她赶了出去。
流离失所之下,她走在这座城市燥热的街头,茫茫然不知路在何方,仿佛回到四年前初到这里一样,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书报亭的报纸上,头版头条登着孟谨诚坠崖身亡的消息,那些字,伙同盛夏的阳光,像是要刺瞎她的眼睛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如大梦初醒一样,几乎是哆嗦着拨打了孟古的电话,想要问孟谨诚他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接通的瞬间,她话未出口,便哭了……
孟古说,许暖!你在哪儿?
他说,你等着我!我去接你!
孟谨诚车祸坠崖的消息传到孟家之后,孟老太太经不住这巨大的刺激,撒手西去。一时之间,孟家地覆天翻。
孟古在许暖的面前,痛苦地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神情坚决,他说,小叔不会死掉的,不会死掉的!
许暖的眼里突然渗出了泪光,她想起了庄毅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过的——孟古和孟谨诚,只要死掉一个,你不是就可以选择了吗?
所以,他终于这样做了。
这么多年,她见过了他的残忍,见过了他的冷血。见过他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她一直天真地以为,他会对她保留一份仁慈。
她真傻啊。
许暖的眼泪汹涌而至,这一刻,她肝胆欲裂。最后,她惊醒一般喃喃着,说,我知道是谁害死了小叔!孟古问,谁?
许暖哭出了声音,说,是庄毅啊!
孟古像是获得了希望一样,抓住许暖的手,说,如果我告发他,你愿意帮我,帮死去的小叔作证吗?
许暖愣在了原地。
夜里,许暖发疯一样跑回了铂宫,她并不知道,自从她走后,铂宫二十七楼的灯光,彻夜不灭。
她冲到庄毅的面前,指责他的冷血,指责他的无情,她说,你怎么可以害死孟谨诚,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庄毅的脸色疲倦而苍白,说,你说什么?!
很显然,他决然没有想到,许暖会如此猜测他。
许暖就吼,你这个杀人凶手!
庄毅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看着许暖,冷笑了一下,说,很好!是的,我杀了他,怎么样?
许暖说,我会告发你,让你永远坐牢,永远!
庄毅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看着许暖,有些不敢相信,他喃喃,原来孟谨诚能让你这么恨我?
末了,他语气也变得愤恨,说,好啊,那我就娶了你!我倒要看看你作为妻子,如何将自己的丈夫送进监狱!
许暖愣在了原地,全身发抖,痛哭,说,你这个疯子!!!
庄毅恨恨地说,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夜幕之中,彼此折磨的两颗灵魂。
隔日,孟老太太的灵堂前,庄毅派人给孟古送去了四份大红喜帖——孟古的、庄绅的、还有送给死去的孟老太太和孟谨诚的。
孟古只觉得血脉逆转,他知道,这是庄毅赤裸裸的挑衅——他们孟家的丧事!他庄家以喜事做贺!
孟古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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