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咸平:这不就是“维稳”的意思吗?为了维稳,我们什么都可以做。不过你也不要怪紫金矿业,它本身就是个政府,当然要维稳了,你们怎么能批评它呢?它做得很“对”,对不对?
王牧笛:我们以前经常说官商勾结,后来发现在紫金矿业这个问题上,官就是商、商就是官,它不是勾结的问题了。
郎咸平:官商勾结是封建王朝的事情了,到我们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了,而是你刚才讲的官商一体,这才有意思。
王牧笛:这次紫金矿业对于投资者为什么这么傲慢?对于百姓为什么这么嚣张?而且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高管出来诚恳地致歉,起码丰田章男还鞠了躬,还落了泪呢。罗映南还说,刚开始以为这是小问题,结果不小心成了大问题。这其实反映出了现在中国这些管理者的一个思维。
郎咸平:对,他说本来就是小问题,就是你们这些媒体,还有你们这些社会大众搞的,你们如果不啰哩吧嗦的,可能就没事了,死了几条鱼算什么呢?死几个人也“无所谓”,反正死几个农民,了不起一个人赔20万,农民还挺高兴,就是这个心态。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为老百姓着想了。最让我感到难过的是什么,是因为它是当地最大的财政收入贡献者,所以可以为所欲为。那我请问你,我们批评上杭县的时候,发现这只是一个缩影而已,其他地方领导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呢?王牧笛:而且他还补充说,现在出了这个事,我们紫金矿业要挺住,不能趴下,我们要把坏事变成好事。我发现中国的官员可能是辩证法学多了,有“危”他就要找出“机”来,有坏事,他一定要找出好事的苗头来。
郎咸平:透过这整个事件,我发现他唯一不在乎的大概就是老百姓的利益。
王福重:对,我想这是问题的核心。
郎咸平:以上杭县为例,其实不仅仅是它,很多地方都是这个样子的。那我请问,你有执政为民吗?你有想到要为老百姓解决问题吗?透过这个事件我们发现,好像这些都不是各个地方政府考虑的,它们考虑什么呢?考虑你是大户,你贡献的税收最多,所以要保护你。我们地方政府天天在卖地,也是为了财政收入,那我请问,你卖地的时候有想到这个卖地的钱要回馈老百姓吗?有想到要帮老百姓建廉租屋、经济适用房,让人人有房住?你有想到透过这种方法维持社会的稳定,而不是搞什么“严打”以维持社会表面上的稳定?你都没有。
王牧笛:据最新的消息说,上杭县的民众已经开始拒绝喝自来水了。而且这个污染源已经跑到广东,我们现在也是受害者。
王福重:6月26号的时候就有很多渔民抬着死鱼跑到县政府门口,把县政府门前那个路都给堵死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上杭县政府也没有马上做出一个赔偿的规定。
郎咸平:还好了,它还没调武警把那些渔民打一顿,已经算是不错了。
王牧笛:也有打的,还打错了,打了一个官员的家属。
王福重:对,是武汉的几个民警把一个貌似上访人员的人给打了,后来发现这个人是他们当地省维稳办副主任的爱人。结果他们就道歉说,我们打错了。那意思是说,我们以后不能打局级以上干部的老婆。
郎咸平:要打处级以下干部的老婆。
王福重:大概是这样。就是说我们很多地方政府知道它做的事可能是不大地道的,但它是各种荣誉集于一身的,像紫金矿业就有很多的荣誉,比如说中国第一大金矿、重合同守信用。
王牧笛:好像还有2009年度福建省十大国有企业。
王福重:还有最守信誉企业,它有这些东西当幌子。你看历史上挖金子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紫金矿业照样还是个不良企业,还不是个好东西,它是又狠又蠢,这是很可怕的。
王牧笛:它又狠又蠢背后的原因在于它对现有法律规则的蔑视,还有对它的处罚,相对于它赚的利润来讲,简直是九牛一毛。
王福重:对。
紫金矿业“幸福”得令人发指
现在有媒体评论说紫金矿业这个事情出来以后,紫金矿业的高层“幸福”得令人发指。跟谁相比呢?跟美国墨西哥湾漏油事件的bp(英国石油公司)掌门海沃德相比,漏油事件之后,海沃德一边被美国国会骂得狗血淋头,一边又痛哭流涕地跟民众道歉,还要自掏腰包建一个包括生态环境和私人生活在内的巨额的赔偿基金,很痛苦。这两个一比较,你会发现紫金矿业很“幸福”。
王牧笛:现在媒体关心的一点是,紫金矿业的污染其实是一个旧闻,因为几年前环保部门就已经点名批评过它了。
王福重:它有案底。
王牧笛:当时点名批评了11家企业,还让它们整改。直到今天,不仅没有整改,反而又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王福重:这是个集体决策的结果。就是说当紫金矿业出事之后,它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它是政府的一部分,所以它需要的是请示,请示之后,上边就是开会,那研究的结果肯定就是维稳。
王牧笛:其实现在一个吊诡的地方在于地方的环保部门是要听地方行政长官的,要看他们的眼色行事的。也就是说,环保总局下发的任何条例,中间都有一个大山阻着。
王福重:整改的话,是谁负责?当地政府。比如说环保局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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