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
重新踱步回到膳桌前,袁修月端起茶盏,浅啜口茶,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花姑娘,今日离宫后,你先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吧!”
“皇后娘娘!”
花依依杏眼圆睁,檀口微噏!
“花姑娘,找个男人嫁了吧!”
依旧重复着这句话,袁修月脸上的笑,意味深长……
与袁修月告别之后,花依依便乘车离宫而去。
坐在马车里,看着车外不停后移的一座座宫殿,巧儿一脸担忧的凝着身边的主子,眉头皱的极紧:“小姐,我们真的不去跟宁王殿下道别么?”
她们家主子,对离萧然的感情,她从始至终看的最是真切。
只是,她家主子,为了那个男人,如此付出,眼下真的就这么轻易放弃,岂不太过可惜?
“不必了!”
一脸疲惫的闭上双眼,花依依靠在车厢上,“他现在想要的,不是我去与他辞行,而是我不要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昨日,她抵达夜溪宫时,离萧然正与袁修月饮茶。
本来,她该直接进去。
但她没有。
因为,她看到了离萧然脸上的那抹淡泊恬然的浅笑。
那抹笑容就像是一道阳光,直直照入她的心口,但可惜的是,他的笑容,永远只对袁修月,从来不曾为她绽放。
哪怕,她只是远远的看着。
只要他看到她一眼,那抹笑容也会瞬间冰封。
晶莹的泪,再次滚落。
轻抿唇间咸涩,唇角溢满苦涩,花依依微扬着头,睁眸凝向车窗外如墨的苍穹。
她只一味的坚持着自己心中所想,竟从不觉得,自己身为女子,在他面前,到底有多么不堪……
……
盛夏的天,如婴孩的脸,说变就变。
就如今日,晨起时,还是艳阳满天,才刚过晌午,便暴雨倾盆。
桃源居里。
离萧然双手背负,一脸沉静的站在窗前。
窗外哗哗的落雨声,已然将杜生禀报的声音掩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黯然一笑,举眸望向如墨般的苍穹。
她走了。
她以为她走了,他的心里便能轻松些。
但是结果呢?!
薄唇苦涩一抿,离萧然眸色黯然的抬起手来:“依依,此一去,需相忘,莫相望!”
“爷!”
犹豫半晌儿,终是开口,杜生低声说道:“依依姑娘,对您所做的一切,奴才都看在眼里,这么好的姑娘,真的少见……”
“别说了!”
淡淡的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忧伤,离萧然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杜生:“给长乐帝姬的百日贺礼,可有差错?”
“没有!”
低垂着眸华,杜生恭身应道:“方才奴才刚去瞧过,一切都好。”
“那就好,我去休息一会儿。”
雨天阴闷,最适合的,便是睡觉了。
“是!”
再次应声,看着离萧然从自己身前走过,杜生紧皱着眉头,不言不语,直到他消失在内堂门口,他才喟然一叹!
他自幼跟随在离萧然身边,对他的心性自然了解。
人家花依依走前,他是这般模样,花依依走后,他还是这般模样,这说明了什么?!
有的时候,落花有意,流水……不一定就无情啊!
只是,明明是有情人,为何却要闹到如此地步!
窗外,雨声哗哗。
离萧然躺在床上,迟迟都无法入睡。
辗转反侧间,他脑中所浮现的,尽是花依依离开时的那双泪眼。
轻轻的,睁开瞳眸。
直视着头顶上房的幔帐,离萧然怅然苦叹:“离萧然,你到底怎么了!”
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月儿。
何以此刻,总是会想起另外一个女人!
——
两日后,长乐帝姬的百日宴设在福宁宫,离宫上下,一片欢腾。
一大清早,赫连棠便忙前忙后,直至巳时三刻,宴席开始,袁修月才一身隆装与离灏凌一起,抱着离长乐出现在福宁宫大殿之上。
高位上,钟太后安坐。
与钟太后行礼之后,便是众人献礼之时。
南海的血色珊瑚,中楚的暗夜明珠,还有朝中重臣的心意……身为离国帝姬,长乐虽才刚足百日,收到的贺礼,却皆为奇珍异宝。
“来,这个给孩子!”
含笑从脖颈上摘下一条心形玉坠,赫连棠将玉坠象征性的挂在长乐脖子上。
见状,袁修月的双眼,不禁幽亮:“这玉坠跟了皇嫂二十几年,天下独此一坠,自是珍贵非凡,皇嫂怎可给了乐儿。”
伸手轻抚长乐小小而柔嫩的脸庞,赫连棠的眼里,是深深的宠溺:“皇后可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么?”
闻言,袁修月眉头轻皱,凝着赫连棠眼底的笑意,她恍然回神:“皇嫂想要乐儿?”
她此言一出,大殿里瞬时鸦雀无声!
就连原本正一脸笑容的钟太后,亦是一脸凝重,从高位上站起身来。
“怎么?”
含笑注视着袁修月,赫连棠蹙眉说道:“那时皇后娘娘自己说过的话,如今想要反悔了么?”
迎着赫连棠的含笑的眉眼,袁修月微顿片刻,低眉深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女儿,她唇角轻勾,虽有些艰难,却仍是恋恋不舍的将孩子递给了赫连棠:“皇嫂若要,本宫一定不给,绝不后悔!”
原本,她和离灏凌打算,将两人的第二个儿子,过继贤王府,聊慰赫连棠和离灏远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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