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把徐景行吓得不轻,急忙查看,发现老头儿确实只是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咽气,这才放心。
但心里也明白,老头儿唯一的牵挂有了着落,真的距离合眼没多远了。
只是他能做的也有限,在老头儿闭眼之前顶多多给囡囡打个电话,找个靠谱点的保姆或者护工,再让在岛城的朋友帮忙照看一下囡囡。
等老头儿合眼之后,再把囡囡安排妥当,或托付给别人,或者亲自带在身边,主要看囡囡的意思。
很快,囡囡端着一个酒杯进来,里面装了大半杯葡萄酒。
徐景行本想亲自喂老头儿喝几口,但看了看囡囡,让开位置对小姑娘道:“囡囡,喂你爷爷喝点,少点就行,小口点。”
囡囡眼眶泛红的点点头,半跪在床头,用小勺舀着葡萄酒慢慢的喂何正廷喝。
这葡萄酒对何正廷来说稍微有那么点用,但也就一点点而已,可以让何正廷的状态暂时性的好转一点,但很快就会恢复原本的模样,毕竟酒里这么点灵器对油尽灯枯的何正廷而言就是杯水车薪。
不过能让何正廷合眼之前的状态稍微好一些,也是值得的。
这样就算何正廷有什么后事要交代,也能交代的清清楚楚,办的顺顺利利,不至于弄的稀里糊涂。
何正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小半杯的葡萄酒,几分钟后精神头确实足了一些,还能勉强撑起身体坐起来,甚至强烈要求下地走走。
徐景行当然是无所谓,老头儿爱下地走走,那就下地走走呗,又不会伤筋动骨的。
但是囡囡小姑娘却死活不同意,虽然没有明着反对,可一听何正廷的要求,眼泪就簌簌的滚了下来, 更扭头以哀求的眼神望徐景行。
徐景行见不得小姑娘掉眼泪,只能无奈劝道:“何先生,您就安生的躺着吧,下什么地啊,没看囡囡都急哭了?”
何正廷这才叹息一声,对囡囡道:“囡囡,把书房把保险柜里的东西都拿过来。”
囡囡“嗯”了一声转身去书房了。
虽然不知道何正廷的书房里有什么东西,但徐景行却猜到了何老头儿的意思,但也没说什么,等囡囡捧着一堆古玩走进来之后才帮忙接过来放在何正廷床头。
东西不少,大大小小的物件加起来有十来件,一个大的青花水盂里插着几个条形盒子,里面还有一方用泡沫裹起来的砚台,以及一枚玉佩,此外还有一张银行卡,以及一个大牛皮纸袋。
何正廷颤颤巍巍的将那些条形盒子取下来,指了指盒子上写着的小字:“这都是我收藏的老画,还值点钱,有石涛的,也有八大山人的,还有王时敏的,”说着又指了指剩下的东西:“这个乾隆的青花水盂也不错,玉件是囡囡妈留给囡囡的,砚台是我的一个已故挚友送我的礼物,银行卡里还有二百三十多万的存款,袋子里装的是一些公证文件,现在这些就麻烦你帮囡囡保存了。”
说到这里,何正廷咳嗽一声:“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钱和玉件留给囡囡,其他都给你,公证文件里有我的遗嘱,不用担心手续问题,囡囡也在这里,当着她的面说清楚,也不怕以后有什么纠纷,再就是这套房子,你看着处理,买了也行,留着也行,反正你肯定不会让囡囡继续住这里,对吧?”
徐景行缓慢的吐了一口气,也不争辩什么,更没拒绝什么,而是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妥善处理,而且这些东西现在留在你家里确实不太安全,我先帮你和囡囡守着,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会好好跟囡囡商量。”
何正廷欣慰的点点头:“这几年有两件事情最让我开心,一是囡囡一直健健康康的很懂事儿,二就是认识你,想想第一次跟你见面的场景,恍若昨日,”说到这里呢喃道:“荒村带返照,落叶乱,寒山独见君……”
徐景行打断何正廷的话头,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何先生,都这个时候就别念诗了呗,太酸了,”然后问:“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不?要不要帮你找个靠谱的保姆?”
“那些我都安排好了,保姆也是委托居委会给找,在公安局那边做了备案,是善良厚道的老实人,连工资也都提前交足了,”何正廷笑道:“我虽然老了,可又没傻,怎么可能连这么点准备都没有?呵呵,好几年前就在心里开始盘算这些事情……”
说着摸了摸孙女囡囡的小手,喟然叹道:“就是有点舍不得囡囡。”
这话一出,囡囡小姑娘直接抱着老头儿的手臂哭了起来。
徐景行挠了挠眉梢,一时间越知道怎么劝,只能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然后对何正廷道:“要是没别的问题,我一会儿可就要走了,我还打算今天就回首都呢。”
“回去吧,没别的事儿了,有事儿的时候会让囡囡给你打电话,”何正廷摆摆手:“我短时间应该没事儿,还想再陪囡囡过个年呢。”
“肯定没问题的,”徐景行点点头,把囡囡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物件收拾好,准备离开。
不过刚起身,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眉毛一挑,起身去开门。
进来的却是两个民警,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拎着菜的中年妇女。
没毛病,他别人怀疑了,这是直接喊了民警过来,这中年妇女应该就是何正廷雇的那个保姆。
果然,两个民警二话不说先查了查他的身份证,有跟何正廷和囡囡确认一遍之后这才离开,那个保姆则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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