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回,这里的一切还如原样。迷蒙的仙雾遮挡了视线,将仙山衬得若隐若现。山那边吹来的风,夹杂着湿润而隐隐幽香的气息。
重珄每往前一步,都在探寻着九渊和不悟的气息。她一路循着那气息行去。
绕过两重山影,眼前是空旷的山谷。脚下小径往前蔓延,重珄怔了怔,小径两边都长满了玫瑰花,好似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等着一个人回来。
她的裙角扬在了玫瑰花上,拂落了红色的玫瑰花瓣。
重珄看见小径尽头的那座房子时,有些怔忪。
曾经有人在她耳边说过,将来要找一处世外之地隐居,种满她喜欢的玫瑰花,替她偿还她所欠下的债,一辈子还不完就用十辈子来还。
那时她脑海里所浮现出来的画面,竟与眼前相差无几。
寻找过去的那些岁月里,让她明白,最好的时间不是用来错过的,而是用来相互救赎的。
不悟固执地想要拉九渊出去找重珄,道:“没错的,一定没错的,老爷爷说他能找到不周山来就是红衣鬼指引他的!要是那红衣鬼不是红衣叔叔的话,他怎么知道这里!”不悟可怜地哭了起来,“我知道他身边的姑娘就是我娘……他把我娘弄丢了……”
这时,有人敲响了院门。
不悟吓得一噤声,眼泪悬在眼眶里,要落不落。
怎么会有人来敲门,他们住的地方这么隐蔽,周围还设了结界。
九渊绕过不悟去开门,看见门边站着的女子时,一愣。
她看了看院子里坐在地上的不悟,又把视线移到了九渊的脸上,在他那只闭着的眼角流连了许久。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山间流动的空气也停滞了下来。
唯剩下她轻轻浮动的裙角。
九渊颤了颤眼帘,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一抹幻影。当他伸出手去,将人捞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住时,才恍然感觉,这是真实。
九渊说:“我以为,我永远也等不到你回家来。”
她努力攀着他的肩,指缝里流泻着他的发,对他说:“九渊,我是清池。”
“清池,欢迎回家。”
楼画月虽是鬼,但他和其他的鬼不一样,他的魂魄修炼成实质,魂魄就是他的肉身。
换做其他的鬼,若是在这世间游荡得太久,总会变成孤魂野鬼,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有的可能会因为执念变成恶鬼,而有的则可能会化作一缕魂烟儿消失在世间。
所以每年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时候,在凡间游荡的鬼魂总是要争先恐后地进鬼门去准备下一轮投胎转世。
楼画月便见过许多次鬼门大开的场景。
只不过他没有任何yù_wàng再踏入那冥界。曾经那是他的栖息所,扭转乾坤锁、打开鬼门对于他来说就是进自己家门上锁一样家常便饭。
可是他在冥界不曾感受过温暖,那里没有家的踏实。
楼画月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忘川。
忘川亲自出冥界来见他。
彼时楼画月打量了他两眼,道:“还好,没有给我丢脸,总算有冥王的样子。听说你收拢魔界剩余,对天界很硬气,这样有骨气。”
忘川张了张口,“主上,为何不愿回冥界?”
“我还会去作甚?”楼画月挑眉。
“您依然是冥界之主。”
楼画月笑道:“我才不屑做这冥界之主。哪有这外面快活。”
他不愿意回去当冥王,忘川也不强求。曾经的主仆在人间叙旧了一夜。楼画月看了看东边发白的天,道:“忘川,你该回去了,天亮了。”
忘川却道:“主上不愿再踏入冥界,只是这次恐怕还得由主上亲自走一趟。”
楼画月莫名地看着他。
他道:“冥界最近阴差阳错闯进了一个凡人。”
楼画月瞅着他,传授自己的经验之谈道:“这有何难,你把他送出来便是,若是觉得麻烦,改一改生死簿掩过去不就得了。普通人闯进去了,你就是不管他也活不了几天。这些还要我来教你吗?”
忘川:“咳,她在冥界已经住了一个月了。”
楼画月有些诧异:“还不是个普通凡人?”
忘川道:“是个小道士,给人超度的时候不慎进了鬼门了。她硬要让她超度的鬼插队去投胎,我没同意,那小道士死活赖着不走。”
有些似曾相识,楼画月却第一时间想起了在枫树下遇到过的那个神烦小道士。
他有些心烦意乱道:“这种事情你来找我作甚?”
忘川尴尬道:“我不小心让她溜进了冥王殿,结果让她看见了尘世镜里的主上。她非说认识主上,若是见不到主上就不肯走。”
楼画月脑子有些绷,莫不是真是那小不要脸的?
那小道士还仗着他的名义在冥界横着走了不成?忘川是个念旧的,当然不会把那小道士怎么样,若不是不知该怎么办,也不会亲自出冥界来找他。
忘川道:“此事还得麻烦主上,主上去把她接走吧,免得她把冥界闹得鸡犬不宁。”
楼画月黑着脸随忘川往冥界走了一趟。
彼时那小道士看见他,高兴得快要飞起来。她一上前就抓着楼画月的衣角,惊喜道:“果真是你!贫道就说和你极为有缘吧!”
几年不见,小道士又长开了些,约摸双九年华的模样,眼神又黑又亮,面皮洁白无瑕。
楼画月很费解,这么一个大活人,究竟哪里像鬼?守鬼门的鬼差是得有多瞎,才能放任她钻进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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