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打不相识
“交朋友？你特么打了我们，老子还没找你要医药费呢！”
一个脑袋几乎全剃光，只在中间留了一撮毛的青年缩在大牛的身后，骂骂咧咧地，这人叫小毛，也算是南郊村里土生土长的刺头之一了。
“嚷嚷什么？自己不抗揍还能怨谁？”大牛冲着那小毛一顿眼，那南郊村五杰顿时都萎了，撇了撇嘴一脸晦气，都不敢说话了。
“你到这儿来有事儿？”大牛再次看向叶凌风说道。
叶凌风点点头，道：“问点情况，怎么样，找个地方聊会儿？”
“跟我来吧。”大牛说着，又朝那几个刺头道：“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去村头！”
“哦！”
这大牛显然在这几个刺头当中很有威信，几个人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的，但看了一眼江流风，还是有些不服。
那叫狗蛋的刺头小心翼翼地道：“大牛哥，你为啥对这小子这么客气？”
大牛没好气地道：“人家能耐比咱强，咱就得服！”
叶凌风在后面跟着，听见这话，无声笑笑，却也不说什么。
不多时，跟着这几个人到了村头，是一间很是简陋的早餐铺，门前摆着两张桌子和几张木凳子。
“去弄点吃的过来……你们几个，坐那边去。”
大牛随口吩咐了那几个人一句，又示意叶凌风坐下，自己则是坐在叶凌风对面，帮他倒了杯茶，正要洗杯子，叶凌风摆手示意，道：“不用那么麻烦。”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大牛点点头，看叶凌风的目光也显得更加认同了几分，又道：“想聊什么，你说吧。”
对这种粗糙汉子，叶凌风也知道没必要废话，道：“你们这儿的人，好像挺排外的？”
“那得看是什么人，如果是一般的游客过来，村里的人还是很和善的，至少是不会没事儿找事儿欺负人。”
“呵呵，听你这意思，我看起来不像好人？”
大牛脸上露出几分尴尬，道：“之前是我看见你，想给你添堵，是我不对。”
叶凌风摆摆手：“我没说这个。我指的是刚才我和一个女的进来的时候，刚没说两句就被驱逐了的事儿。”
大牛眉头皱了皱，道：“你们是地产公司的？”
“还有这一层关系？”
大牛道：“从一个多月前，就有消息说政府要把我们村拆了重建，从那之后，隔三差五就有房地产公司的人过来视察，甚至还有的直接问我们要多少钱肯搬走。”
喝了口茶，大牛接着道：“我们这村子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住了几代人，虽然说偏了点穷了点，但久了自然有感情，谁都舍不得搬走，更别说是拆了，所以渐渐地，村民心里对类似的人都有了抵触心理。尤其是听说最近就要落实具体的拆迁，村民们就更加容易躁了。”
“原来如此。”
叶凌风点点头，稍稍沉吟，又道：“不过，拆迁重建也未必就是坏事吧？按照一般的程序，你们都可以得到补偿金，甚至是住进新房子，也未必就意味着背井离乡一无所有吧？”
“哼！说是这么说，但是电视上无良地产商的新闻还少吗？与其相信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生意人，我们倒不如继续受在这儿，穷就穷，反正从来就是贱命一条。”
叶凌风没有着急说话。这大牛的心里，他倒也是能理解几分。
大牛看了眼叶凌风，又带着几分试探，道：“你和要来拆村子的人也是一伙儿的？”
叶凌风嘴角微动，道：“准确地说，我只是个司机而已。”
“司机？我可没见过哪个当司机的会来帮老板打探军情的。”大牛嘟囔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但更像是说给叶凌风听的。
“哈哈！”
叶凌风哈哈一笑，摆手道：“这你还真误会我了。我真是个司机，生意上的事儿我管不着，就是之前被你们的人赶了，心里有点纳闷，想回来问个明白而已。再说了，这村子其实挺好，闹中取静，质朴安宁，如果真要拆，我也觉得可惜。”
大牛眨了眨眼，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地道：“你说这话，就没法叫人相信你只是一个司机。”
叶凌风耸耸肩，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此时白粥油条咸鸭蛋等简单早点端上来了，大牛也没话说，提起筷子埋头就吃。叶凌风虽然吃过早餐，但也喜欢这种乡村风味的早点，便陪着大牛吃了一海碗白粥。
吃完早饭，叶凌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放下，大牛却是瞪眼了：“怎么？看不起人是不是？”
“这……”
“这是我的地方，不至于连一碗粥都请你不起，再说了，这么多钱，我三叔，就是这店老板，也没钱找给你。”
叶凌风不觉得这是大牛故作豪爽的托词，而是觉得这莽汉很对自己的胃口，直接，爽快。
“那好。”
叶凌风收起那张钞票，转而用筷子沾了沾茶水，在木头桌子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而后起身道：“我叫叶凌风，这是我电话，当我是朋友的，随时可以找我。走了。”
言罢，叶凌风朝一旁桌子那几个刺头摆摆手算是打招呼，径直离开。
“大牛哥，那家伙到底啥来头啊？”叶凌风一走，南郊村五杰当即凑了过来。
“不知道，但……好像有点意思。”大牛看了眼叶凌风的背影，而后摸出手机来，把那字迹还没有消散的电话号码给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