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越如歌只是被吓到，并没有什么事情以后，慕容止就直接把回春天给赶了出去，对于慕容止这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行为，回春天表示强烈的谴责，但是慕容止并不在乎回春天的谴责。
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了越如歌和慕容止两个人。房间里的沉默压的人喘不上气来，越如歌一言不发，慕容止也未曾说话。
其实越如歌还是有点害怕的，害怕慕容止会安慰自己，也害怕慕容止会故意提起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慕容止没有，他知道，此刻的越如歌，只想呆坐在那里，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又或者，什么都不想。
慕容止不会要求越如歌留下来，他知道，越如歌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他只是希望能在越如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能够陪在越如歌的身边。
这厢越如歌和慕容止正对坐无言，皇宫里的越厉升，却不知道手脚应该往何处放才好。
姜如乔就坐在他身前，抬手抱住他的腰，轻轻靠在了他身上。
越厉升一时间身形僵硬，几乎连呼吸都被姜如乔给吸收掉，他抬起双臂，不知道是想要把姜如乔拥入怀中，还是要把姜如乔推开，但是到最后，他的手还是愣在那里，半点都没有动过。
“阿升，只有你肯对我这么好。”姜如乔抓着越厉升给她带回来的小盒子，轻声开口，像是三月里的柳絮，四月里的微风，五月浮在湖水上的莲叶，和六月里随风潜入夜的雨。
可是不知为何，从前总叫越厉升觉得安心的声音，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有点叫人害怕。
那 一瞬间，越厉升忽然忘记了，自己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姜如乔轻轻蹭了蹭自己的脸，“阿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姜如乔的话，让越厉升狠狠抖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就往后退了一步。永远在一起？他们现在一个是大将军，一个皇后，要怎么永远在一起？只有一直保持现状，他们才可能永远在一起。
“皇后娘娘，东西已经送到，臣也该走了。”越厉升刚刚往后退了一步，所以导致姜如乔踉跄了一下没有站稳，她此刻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越厉升，越厉升却一直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姜如乔吸了吸鼻子，“走？你早就送来了，早就该走了。”
话刚说完，姜如乔就后悔了，她匆匆起身，又从后面抱住了越厉升，这一次，越厉升没有来得及挣脱开。
“阿升，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自己一个人了。”
“娘娘，您乃一国之母，不会一个人的。”
“阿升，你我之间，非要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吗？”
越厉升没说话。
越厉升垂眸，没说话。
“好了，你走吧。”姜如乔抹了一把面上泪水，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到底还是满面冰霜，好不容易才松了口。
越厉升给她找来的东西就放在案桌上，她得赶紧过去试一试了。而越厉升，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留不住的，刚刚那些，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了，无处发泄而已。
越厉升这便起身作辞，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似是想要说句什么，可是脚步一顿，到底是没有回头，又匆匆推了门出去。
有些话，在心里想想便罢了，实在是不需要说出来，二十年都已经过来了， 难不成到了如今，自己就忍不下去了？
其实那一刻，越厉升有一番十分矫情的话想要和姜如乔说，可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但是这段话在他心中辗转多次，几乎成了魔。往后啊，你若是爱上一个人，你就把全部的都给他，万万不要因为可怜，因为同情，因为习惯，因为愧疚，因为一切一切不是爱情的东西，而分给我两分。不是因为我不想要，而是因为我太想要，于是我
谴责我的想要，我逃避，憎恶，痛恨，到头来，连这两分也没有办法回赠给你，于是你觉得我薄情寡义，觉得我疏离难近，甚至会觉得我不近人情，狗肺狼心。
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懂，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我不是，从一开始，你爱上的人就会是我。
越厉升长长叹了一口气，踏步出门。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吗？二十年前，我们就已经分开了，已经分开的两个人啊，怎么会再分开一次呢？
越厉升从皇后宫中离开，本是想去见一见晋平滨，但是今日实在是疲惫得很，便直接回了府。
而此时，越如歌也早就从慕容止那里回来，本以为回来就能见到越厉升，没想到坐在门口的大树上吹了一个多时辰的风，才看见越厉升从拐角处走出来。
越如歌从大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在越厉升的眼前，正如同那日在皇宫中一般。
越厉升扫了越如歌一眼，没说话，直接就想进去。
“越将军。”越如歌忽而开口，清冷冷唤了他一句。
平时，越如歌都是管越厉升叫父亲的，只有越厉升从“本将”这个名头来压她的时候，她才会叫一句越将军。
“如何？”越厉升清清冷冷偏头，扫了越如歌一眼。
越如歌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拔出腰间长刀。
他怎么可以如此沉静呢！那个场景，自己光是看了，都忍不住要做噩梦，可是他居然可以亲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然后还换了衣服，去了皇后宫里！
难道在他眼中，当真是人命如草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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