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有点想不通。其实,他心里只是不想把单明雄的事跟汪含韵搭上关系,尽管汪含韵跟他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但是他还不认为汪含韵会是个杀人犯。可是,以单明雄的性格又不像是个轻言生死的人。人走上了绝路,想得最多的应该是如何解决问题,再不济也是跑路,他这么一死却是留下了一个不解之谜。
下午的时候,关阳春来了一趟办公室,他现在基本没有什么事,落得个轻松,过两天便会来陆渐红办公室聊聊,对于陆渐红重新分管工业,他也觉得汪含韵是在转移陆渐红的注意力,两人聊了几句,话题便引到了单明雄的案子上来。
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不过关阳春与陆渐红同意也觉得有蹊跷之处,可是却是没有什么进展,只得以自杀结案。
关阳春道:“老弟,有没有发现里面奇怪的地方?”
“什么?”
“单明雄的家属。连我们都感觉单明雄不会自杀,他的家属又怎么会认为一个好好的人就自杀呢?”
“单明雄的儿子参与了单明雄的洗钱案,他自觉理亏,加上自己也罪过在身,哪里有工夫去忙这些。”
“这个解释有点道理,可是,单腾达是洗钱的,那后续怎么没有消息了?”
“那是纪委的事,我们不好过问,或许正在暗里调查吧。”陆渐红忽然想起了潘顺利问自己的话,双皇是不是要再查下去,难道说,省纪委还有动作,只是这些动作汪含韵并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汤闻天也太牛叉了吧?
这时,陆渐红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道:“你说现场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单明雄是他杀?”
“是的,法医解剖,他的胃里残留有酒精,看样子是喝了酒之后,一时想不开服用了氰化钾。瓶子已进行了检验,上面除了他自己的指纹以外,没有别人的指纹。”
陆渐红道:“我们不如从另一个角度来推断,假定单明雄是他杀,那么胃里的酒是第一个问题。是他一个人喝的酒,还是跟别人一起喝的酒?如果是跟别人一起喝的酒,这个人会是谁?”
关阳春也来了兴趣,道:“接着说。”
陆渐红道:“氰化钾的来源也是个问题,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等关阳春开口,陆渐红又接着道:“另外,如果他是被谋杀的,那么那份遗书便不是他写的。”
关阳春猛地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把那份遗书拿去做笔迹鉴定,便可以知道是不是他本人写的了。”
陆渐红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疑点。”
关阳春兴冲冲地离开了去,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这一去居然会在甘岭引起轩然大波。
汪含韵这一天无疑是在郁闷中度过的,原以为甘岭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却无奈地发现,似乎一切都只是个表象,更关键的是,吴部长的支持也在悄然失去,少了他,自己的力量便显得太单薄了。
怎么办?这是摆在他眼前的一个问题。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一份报告上,这是教育厅的一份二季度工作总结,这时,他突然想到了郭玉海。吴部长曾跟他说起过郭玉海这个人,还是很有些能量的,不过上次跟他的合作无疾而终,让他觉得郭玉海似乎有些浪得虚名,他实在想不通郭玉海能有多大能耐。
汪含韵有些灰心,陆渐红缓缓表现出来的浑厚底蕴,让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虽然他已经放弃了与陆渐红争斗的念头,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鲁寒星已经与陆渐红形成了同盟,而这个同盟从目前来看,牢固得很,牢不可催。
汪含韵没有办法了,只得求助于家族——惠氏家族。
鲁寒星也是惠氏的人,出于共同的利益,由家族出面的话,或许可以改变鲁寒星的合作对象。
想到这里,汪含韵向外面道:“小梁,备车。”
天黑下来的时候,甘岭省委一号车已经驶入了京城,进入京城,汪含韵让司机自己找个地方休息,由他自己开车,在街道上一番转折,停在了一幢别墅前。
车停下,两个黑影从暗处出了来拦在车前,见是汪含韵,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开进去。
别墅很大,虽然没有月光,但里面的地灯仍然是将草坪映得非常美丽,而喷泉前的彩灯更是上水波流动出五光溢彩来。
开了约莫十来分钟,才在一幢建筑前停下,汪含韵下了车,匆匆走到门前,一个中年管家将他带了进去。
客厅里坐着一个老人,手里端着杯法国红酒,正微闭着眼睛在听唱片。
唱片已经很古老了,是旧上海时的音乐,老人却沉醉其中,自得其乐。
汪含韵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等了十几分钟,老人才睁开了眼睛,道:“坐。”
汪含韵这才坐下,像是个受训的孩子,道:“惠叔。”
惠叔淡淡看了汪含韵一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要来这里的吗?”
汪含韵面显难色,道:“就是有事,才来向惠叔请教。”
“甘岭的形势不乐观吧?”惠叔像是在说一部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淡淡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陆渐红的后台很硬,现在碰了一鼻子灰来求救了?”
汪含韵尴尬地道:“我也没想到陆渐红这么厉害,其实如果不是鲁寒星从中作梗,陆渐红就是只没有牙齿和爪子的狮子。”
惠叔的眼睛里短暂地闪过一丝凌厉,却轻轻呷了一口红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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