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枝花多少钱?”
无边的黑暗,因为这句话在陡然间生出了光亮,一点点的晕开,她抬眸,看见的是那个人温柔的眼。
黑色的眼眸,温柔的不可思议,若四月的暖阳那般温煦,干净明亮,让人不敢直视,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脚,将破了洞的鞋子藏在了身后。
在那样耀眼的人面前,任何人都自惭形秽。
“五……五文钱……”她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唔,这些花我都要了,天气这么冷,你一个小姑娘家早些家才是,免得家里人担心……”那人依旧用着无比温柔的声音道。
“我没有家……”她没有家,在记忆中她与娘亲四处飘零,亲生父亲却是未曾见过的。娘是南夷人,为了父亲叛离了家族,她的父亲是大祁人,出身显赫,为了家族名声,不敢认她们母女。
那男子脸上的笑意凝了凝,看着她道:“我也没有家……”
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她看不明白的怅然。
紧接着,他笑了笑,捡过了地上几枝梅花道:“好了,没有家总该是有家人的吧,回去太晚,家里人会担心的。”
因为他那样温暖的笑意,让她短暂的失了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多了一大锭银子。
这么一大锭银子,就算是买整个梅林都能买的起了……
从未见过这么一大笔数目,等她追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踪迹,雪地上,却有一块翠绿色的玉环……
她将那玉环捡了起来,十分珍视……
因为那一大笔银子,她请了大夫为娘亲看病,母女二人熬过了这个冬天。
若非那块玉环,她想着那日见到的那个男子是不是梅花成了仙来救她的。后来碾转反侧,她知道那玉环的做工是属于长安城的,对于那个救命恩人,她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可能是长安人氏……
或许很多年后,他早就忘记了因为一时施恩,救过了雪地里一位卖花的小姑娘,她与他而言,不过是短暂的过客而已,转瞬即逝;而他却成了她此生的一段传奇,用不能忘记。
从南到北,四海为家,皆难忘一人,皆因这一人,才让这寂寂无聊的生命,有了生机……
“我叫阿素,你叫什么名字……”那一日,想要问他的话,有朝一日,可能还会问的出口?
“小姐,胸口疼可好些了?”环儿小心翼翼的问周芍道,睁开眼,却见粉红色的幔帐,上面绣着大朵的芍药,垂着鎏金坠流苏的钩子,这是在……嘉寿宫中!
前尘种种,不过大梦一场罢了。
周芍摆了摆手,道:“已经好些了,左右又要不了性命的。”
她满不在乎,环儿却十分心疼道:“小姐,那东西又不是闹着玩的,夫人给了你,你怎么胡乱用啊!”
见环儿又急又气的样子,周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道:“当日……也是情势所逼,没想到他会为我做到那个份上。”
想到那个人,心口微微的抽疼了一下……周芍不得不将手放在心上,安抚住……
“罢了不提这个了,我昨日回来,可惊动太后那边了?”周芍摆了摆手问道。
环儿摇了摇头,道:“太后那边昨天晚上打发人问来了,我回了小姐昨日感了风寒早早就睡了,太后那边也就没多问了。”
若是往常听闻小姐得了风寒,太后早就遣了御医来看了,哪像昨日那般冷淡。
周芍倒是释然,冷笑一声道:“如今我们于太后而言,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再不寻一条路,我们迟早会成为一枚弃子……”
见周芍神色狠戾,环儿犹豫了片刻,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说……”
周芍眯了眯眼,道:“若是……我们能找个与太后抗衡的盟友……”
与沈云鹤说话的顾衣打了个喷嚏,瞄了一眼沈云鹤道:“说了等于没说,你将那女子的画像画下来,我让暗卫在长安城中找找看,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沈云鹤应下,二人说了会儿话,却听见外面乱哄哄的走动声,又听远书呵斥下面丫鬟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仔细吓着了小姐!”
“怎么了外面这是?”顾衣叫了远书进来说话,扬声问道。
不消片刻,是林嬷嬷进来道:“小姐,没什么大事,只是二房那边嫣姨娘动了胎气,怕是有些难产……”
“难产!”饶是顾衣也不由得惊道,“算起来也是足月了,怎么会难产呢?”
听顾衣这般孩子气的话,林嬷嬷无奈道:“小姐,女人生孩子无亚于是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就算是足月了大夫也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在生孩子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听二房的人说,嫣姨娘那边怕是不大好。”
见着顾衣脸色不大好看,林嬷嬷连忙止住了话头,当年夫人,便就是因为生小公子难产去的。
“二叔在吗?”
虽然嫣儿心思难测,但是对于顾衣来说此人亦敌亦友,还是不相信这样一个女子会因为生孩子会失去性命……
“二爷今日去了铺子里呢,嫣姨娘房中那边早就让人送信去了,二爷现在还没回来,怕是被二夫人那边私自拦了下来。”张氏的手伸不到嫣儿的院子里,但是拦住一两个送信的下人却是极其容易的。
顾衣匆匆的站了起来,道:“你们快派人送信到二叔赶紧让他回来,我去看看嫣姨娘那边如何了。”
林嬷嬷知道,整个顾家论起来也就顾衣与那嫣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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