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渊被问罪,周后病逝,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前世原由的轨道,向着未知方向发展,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场博弈中,谁是最后的赢家。
周家与李离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在这样的时候,周家的主心骨——太后病重,将原本对于李氏皇族不利的局势扭转了过来。
宫中内外一片素犒,周后病逝,尚且是国丧时,宫中没有了常日里的靡靡丝竹之音,一片肃穆,没有往日的热闹。
李离回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天气转冷,燕池宫荒芜了太久,到了冬日阴冷冷的,每日短暂的阳光便显得弥足珍贵了。
靠在藤椅上,顾衣慵懒的像只餍足的猫儿一样,看着那红墙绿瓦之外那澄碧的天空。这里锁住了多少人的青春年华与悲欢离合,她顾衣,是绝对不会再做这宫墙中的一缕怨魂。
离开这里,快了……
李宸煜过来的时候带了御膳房的点心,对于这个酷似母后容颜的女子,李宸煜有一种特殊的熟悉的感觉。母后已经不在了,但是母后在临走的时候告诉他,顾衣,将会是替代她的存在……
对于李宸煜莫名的依赖顾衣十分的无奈,小小的孩子眼神清澈,柔软的像只小兔子,与前世那阴郁的帝王判若两人,顾衣丝毫没办法抗拒他的靠近。
“皇叔昨日回了长安,他回来了,父皇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李宸煜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顾衣身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顾衣眉头动了动,看着身旁眼神清澈的孩子,道:“你……很信任离王殿下?”
他尚且年幼,听不出顾衣话语里对李离的疏离,依旧笑得天真道:“除了父皇和母后之外,皇叔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当然相信他。”
可是谁又知道,经年之后,那一杯毒酒,也是你送到他面前的。
想到此处的时候,顾衣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澄碧的天空道:“皇上如今身体越来越差,听说朝中大臣都在上书给皇上让他早日立储君……,”
顾衣忽然坐了起来,看着李宸煜,脸上已经没有方才慵懒的神情,看着李宸煜道:“皇子殿下,可愿意?”
不得不承认,周后临终前的那一夜,所说之话,终究还是触动了她原本以为坚硬的心。恩怨错对,早已经消弭,她已经为所有人寻找最好的退路,那么……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李离与李宸煜最终走向死局中呢。
李宸煜嘴角撇了撇,在顾衣面前,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像只不设防的小兽一样道:“我才不愿意做什么储君呢,像父皇一样困在皇宫中根本就不快乐。如果可以,我想跟皇叔一样,游历江湖,快意恩仇……”
他越说越起劲,看着他晶亮晶亮的眼睛,顾衣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额头,轻声道只有她自己听得清楚的声音道:“但愿以后……你还记得今日所说之话。”
顾衣无心询问李离此次徐州一行如何,无论独孤策的陵寝最终有没有找到,李明渊被问罪,太后病重,周家已经式微,只等着……最后致命一击。
是以顾衣是知道,李离回到长安之后肯定会很忙的,她在九重宫阙之中,他在庙堂朝野之外……
李离回长安之后,势如破竹,将顾衣给他的名单中那些卫王府的党羽清理得干干净净。这些人与其说是卫王府的人,不如更为贴切的说是周家的人!
太后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宫中的御医早就侍疾在了嘉寿宫,许是有太多的挂念放不下,最后一口气一直咽不下。
十一月中旬,长安城下起了第一场雪,燕池宫的红梅开的分外的好看,有些像倚梅园的梅花。
顾衣靠在窗户边上看着那梅花出神,不曾想远书进来道:“小姐,嘉寿宫来人了,说是太后想见您。”
顾衣眉头挑了挑有些意外,太后对她恨之入骨,竟然想见她?
远书解释道:“奴婢听说太后不行了,想见离王,但是离王拒不进宫……”
顾衣并没有觉得意外,前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太后到临终的时候,也没有能如愿见到李离一面。顾衣只觉得可笑,她这一生从未将李离当做过是自己的孩子,不过是一个阻碍她野心的巨石罢了,到了弥留之际,是懊恼还是悔恨,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呢?
她本是不想去的,但是话还未说出口,改变了主意道:“既然如此,那便就去看看吧。”
顾衣在宫中这么久,到嘉寿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她来说,这里并不是个什么愉快的地方。
比燕池宫还要阴沉没有人气,萦绕的檀香,终年笼罩在嘉寿宫,连走路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她的脸上弥漫着死气,御医说本该入冬之后就该去了,但是一口气生生的咽不下,拖到了如今。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罢了,丝毫不见往昔里翻云覆雨的模样……
“当年太后将胭脂烫放到燕后的饮食中,再用同样的办法加害周后与我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今日……”顾衣冰冷的,丝毫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淡淡说道。
她浑浊的眼神中,终于有了色彩,吃力的吐出几个字:“果然……是你!”
“好狠毒啊!”她恨恨的说道,从未想过,自己根本就没放在眼中的小丫头,却成了夺命的阎罗……
“论狠毒,臣女不及太后。”顾衣眼中冷冰冰的,不见一丝感情,丝毫不畏惧那怨恨的目光道:“时至今日,这些都是报应……若非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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