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时,月季怀里的小怪物动了动,他这一动立刻引起了杜然的注意。
杜然几乎是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神情紧绷,所有的卑微都在顷刻间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满满的柔软。
小怪物似是快要醒来的动作,在月季的怀里动着那只胖乎乎的小手,在杜然的眼睛下,抓住了月季领口的衣服,那小小的鼻尖动了动,像是嗅着什么一般。
半响,小怪物露出了一个依恋的表情,仿佛确认了什么,在月季的胸口蹭了蹭,再度睡了过去,他实在太累了,在这样的时候唯有睡眠能补回他缺失的体力。
然而,小怪物的这个动作让杜然原本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口再度抽搐了起来,她绝望的看着就连小怪物,都无法辨认出她的气息,这一切,又该如何进行下去?
死了吧,死了或许更好……
死了,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就连她的孩子都不认得她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她不要看见……沈郁脸上的厌恶!
她不要看见,沈郁抱着月季的模样!
她不愿……想象,他们在床上翻滚的模样!
杜然几乎可以想象,她会怎样的崩溃,这样的心痛,还不如死了好吧?
原本只剩下眼睛尚且明亮夺目,然而随着杜然求死的念头升起,那双明亮的眼睛也逐渐黯淡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一片死灰。
月季看见了杜然陡然转变的气息,那种深深的绝望和求死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恶毒的微笑,像是畅快一般,丝毫不遮掩。
而杜然……看见了她的笑。
这一刹那间,她恍惚的觉得,她是一个不战而逃的失败者,被彷徨的未来彻底的打败,她倒在了月季的脚下,就连努力一把的勇气都失去了,看着她得意嘲讽的笑,像是要夺走她所有的一切。
真的要将一切都拱手让给月季了吗?
将她所爱的人,所在乎的人,所存在的意义,都让给别人吗?
杜然,你真的愿意这样吗?
不!
她不要!
哪怕死了,也不要死得如此窝囊!
月季只是拥有了她的外貌和记忆罢了,那不是她,也永远不会成为她!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她也要抓住!决不放弃!
就算所有人不认得她,那她就证明给所有人看,除却相貌,她,还是杜然!
霎时间,所有被击溃得坚强和意念都重新回归,杜然低着头,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像是带着异样的光芒,然而,这光芒稍瞬即逝,快得让月季根本没有留意到。
杜然很快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仍旧维持着之前那一副颓败的模样,这一次,她学会了隐藏。
如果注定了要奋力一搏,那么,她不该认输!
在逐渐坚强的时候,杜然产生了另一个念头。
沈郁,我该相信你吗?
相信你会知道……
面前的这一个人,不是我。
“小怪物还没有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哎呀呀,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提这个!”
明明说着这样的话语,但月季的语气里丝毫没有任何歉意,反而是不遗余力的击溃着杜然的心理防线,然而月季永远都不会知道——适得其反,把一个人逼到了绝境之后,要么心死,要么……将是不死不休。
在此刻,杜然从未想过会如此怨恨过一个人,如果怨念能杀人,那么月季早就死了几百次了。既然她无法死去,无法成鬼,那么,她就会比鬼更可怕!
她的一切!
她会亲自拿回来!
垂落在地上那一双没有皮的手,在一点点的收紧,杜然的嘴角,竟慢慢的勾了起来,在那张可怖的脸上更添三分阴森。
取笑过之后,月季便抱着小怪物,慢悠悠的走到了门边,回头对着瘫软在地上成了一团烂肉的杜然说道:“我可要走了,对了,我好心给你一个提示好了,再过不久,这一个地下室就会全部坍塌了,你最后呢,就快点离开!”
说着,月季还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杜然的左腿,道:“只要你能动的话,爬也要爬出去啊,就像蝼蚁一样,挣扎求生吧,否则就这么死了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说完这句话,月季毫不留念的抱着小怪物离开了密室,徒留倒在地上不动弹的杜然。
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躺在地上的杜然开始蠕动了起来,一点一点,没有廉耻,也不以为耻的爬起来,手撑着地,将自己的体力透支一般,终于重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也仍不放弃。
环顾着密室一周,杜然慢慢的将离得不远的那一张沾了血迹的白布拿了起来,用力一撕开,成条状,将自己的左腿狠狠的绑住,并打了一个结,在用力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感受到更强烈的疼痛,然而杜然已经学会了忍耐。
比起心痛,似乎这样的疼痛,足以忍受。
绑上了绷带的左腿已经勉强可以移动,杜然开始在这一间密室翻箱倒柜了起来,在看见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牡丹婆婆时,她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弯下腰,将她的眼睛给合上。
然而无论杜然怎么合,牡丹婆婆的眼睛就是合不上,像是死前怀着极大的怨恨一般,并且那眼神似乎执着的看着一个方向。
杜然顺着牡丹婆婆眼神的方向,看见了一个在底下的木箱子。
犹豫了一瞬,杜然还是撑着身体一点点的挪了过去,并费力的将木箱子拖了出来。
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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