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双眸迷茫了良久才复清明。她心有余悸的看向身侧的位置,一如继往的冰凉没有温度,表示主人依然没有回来。
结婚三年,唐钰择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次,一连三个月,他一直没有回来。
床头柜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显示四点半。
她揉了揉脸,深深吐出口气。此时此刻,她也没有了睡意,索性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去被噩梦惊醒后的满身冷汗。
从浴室出来,她擦拭着头发坐到窗边,水气迷蒙的发丝下,她漆黑的眸子呆呆望向窗外晃若银盘的月亮。
幼时她最喜欢和母亲一起看月亮,现在她依旧喜欢,只因母亲说,她会住在上面。
后来,母亲临死前,笑着告诉她,她要回到月亮上去了,以后想念她的时候,只要抬抬头就能看到。
明知是谎言,她却从来不会拆穿。只因拆穿后,就连个念想都没有了。就像她的婚姻,虽然名存实亡,但她依旧不能也不愿放手。因为,她答应过母亲,要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
唐钰择。她在心里半是甜蜜半是酸涩的咀嚼这个名字。她喜欢他,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没人知道,她喜欢了他十几年。可惜,她喜欢的人,她的丈夫,连和她同处一室都不愿。
迷迷瞪瞪的睡到天亮,她猛地听到客厅传来开门声。她心中一跳,带着几分期盼的匆匆迎了出去,“你回来……”
话音未完,便在看清来人后,又咽回了喉间。
“夫人,打扰了,总裁让我来取一些文件。”西装革履的干练男人颇是讪讪的站在门边,手里捏着一串钥匙。
“无碍的,你快进来吧!”梁心轻笑,客气的招呼。
元彬上楼迅速拿到文件,准备告辞离开时,梁心将两只保温盒递给了他,客气的道:“我熬了点粥,你带去给钰择,另一份是给你准备的。”
元彬怔了怔,犹豫了下才接过两只保温盒,“谢谢夫人。”
梁心微微一笑。她的容貌并不十分漂亮,气质却非常温婉淡雅,微笑时晃若轻风细雨,令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这么好的女人,总裁为什么不喜欢呢?虽然当年婚礼上发生了那件事,梁辛的失手导致张诗雅流产,但那种情况下也怪不了她,而这三年来,她的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无不令人对唐钰择羡慕不已。
元彬有些遗憾的想着,开门朝外走去,临走出去时他顿了下,转身迟疑的道:“夫人要不要一起?”
梁心愣了下,随即柔和的含笑摇首:“不了,他不会高兴见到我的。”
婚礼上,张诗雅被她一碰之下摔倒以致流产。她清楚明白这是张诗雅的算计,然而,也许是张诗雅的动作太过隐晦巧妙,竟无一人看清她的小动作。
于是,她背上了谋害唐钰择私生子的嫌疑。尽管后来公婆将张诗雅送出了国,但这件事依旧让她和唐钰择之间形成无法弥补的痕迹,更何况,他一直对这桩婚姻十分抵触。此事的发生,愈发让他有理由对她视而不见。
“其实,总裁他……住院了。昨天喝了点酒,胃出血。”元彬咬咬牙,选择了实话实说。
梁心瞬间色变。
m市私立贵族医院。
vip病房内,环境服务极优。
梁心轻轻推开门,走到了病床边,垂眸凝视床上沉睡的男人。男人俊美的五官依旧矜贵疏漠,睡梦中仍眉头紧拢,眼皮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未曾好好休息过。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她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心疼,伸出素净的手指,试图抚平他眉头的折痕,孰料指尖尚未触及他的眉峰,他猛地睁开了眼。
幽冷的眼眸直直盯着她,森寒锐利,令人心惊。
她的手指再也落不下去,硬生生缩了回来,唇瓣翕动,“你醒了?我熬了粥带过来,你要不要喝点?”
“出去。”淡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清楚无比。
梁心身子微僵,扯了扯嘴角,“你不必管我,我不会打扰你。”
“听不懂吗?我叫你出去!”唐钰择的声音冷了几分,盯着她的眼神更是不带丝毫温度。
梁心垂下眼帘,掩住受伤的情绪。她一直知道,他对这桩婚事极其不满,对她也并不喜欢,只是迫于长辈的压力不得不娶了她,随后张诗雅的“被害”,更让他对她彻底厌恶了。
她的心涩涩的疼,想有骨气的转身离开,可是看着他疲倦的脸,步伐却怎么也迈不开。
“你身边现在没人照顾,等你好了我立刻就走。”她低头柔顺的开口,端起起搁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盒,“你胃不好,喝点汤吧!”
唐钰择眉头深深皱起,“梁心,你不必在我面前扮贤妻良母。我给了你唐夫人的位置,不要再奢望其他不该奢望的东西!”
梁心心钝钝的抽疼了下,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将指尖掐进了掌心。
三年来,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好过,她的宽容贤淑,他曾经都看在眼里,即便有张诗雅的那件事横亘在他们中间,但夫妻的身份毕竟已成定局。一年前,他们坦诚过,要么,放下过往,在一起试试?
当她听到他那句“试试”的时候,欣喜若狂,激动的泪一下子就掉落了下来,她以为她终于感化了他。
只是仅仅三天,她便收到陌生彩信,他抱着张诗雅前往某酒店,一待就是一夜。
于是第二天张诗雅哭的梨花带雨,上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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