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阳有些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这么晚了,你就不去睡觉?”
“我不困啊!”
“可是我在工作,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哦,那你就先不要工作嘛!先陪我聊聊天,聊到我困了,你再忙你的就是了。”
北幽阳:“……”
他忙工作的时候,就连季枝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都不敢过来打扰他。
结果到她这里,就这么三言两语的给解决了。
他深吸一口气,索性抬手将笔记本合上,起身去酒柜边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月牙歪头看了看:“你倒酒做什么?我现在不能喝酒。”
“没人逼着你喝。”
“那你喝酒,怎么正正经经的跟我聊天?”
“你说你的,我喝我的。”
“……”
从她回来到现在,他基本上不愿意去看她。
一看到她眼睛上遮着的那块纱布,就怎么都按捺不住想要去将苏祭司剁碎了丢进海里的冲动。
可从她解释的言辞中,却不难听出对苏祭司的维护,不同于之前那种单纯的不想把事情闹大了的维护,她这次的维护中的迫切,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心虚大起大幅的波动着,他忽然转过身来,面色冷沉的看着她:“既然要相亲,那就一起相好了,我要娶妻子,你当然也要找个男人照顾。”
月牙一愣,几乎是本能的举了双手拒绝:“呃……我就算了吧,我、我现在觉得……自己挺好的……”
北幽阳却不再说话,漫不经心的喝着她的酒,闪着幽幽寒光的视线却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的脸上。
月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忽然有种……自己是一只即将被主人论斤算两的卖掉的羊的错觉呢?
……
一觉睡到早上8点多,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靡靡细雨。
苏祭司剥夺了她跟千里全部的联系权利,她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见到千里,没有听到千里的声音了。
一想到这个,浑身就没了半点力气,连起床都懒得起了。
磨磨蹭蹭的在床上躺了大半个小时才起来,却意外的发现家里只有几个女佣在忙着。
她皱眉,看向一个女佣:“今天不是周六吗?”
“是的,大小姐。”
“我爸妈人呢?哥哥呢?”
女佣犹豫了下,才恭敬道:“昨天夜里季大小姐驾车回家的时候遭遇了车祸,先生夫人和少爷他们都去医院了,夫人本来想把你也叫着的,但少爷说你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要我们等你自然睡醒了再告诉你。”
月牙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出车祸了?伤的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少爷没有说,我们……”
女佣不等说完,月牙已经匆匆转身回了楼上,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冲去了医院。
……
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季子川银灰色的西装上到处都是斑驳血痕,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外,眼底充斥着骇人的血光。
月牙跟季子川见面的次数并不少,但他性子太冷,比哥哥要冷太多太多,基本上不怎么跟她说话,全部的时间跟精力都倾注在季枝枝的身上,只要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他的视线几乎是不怎么离开她的。
所谓深情二字,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
北幽阳远远的站在走廊另一端,嗓音阴沉的跟谁通着电话。
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本能的不想去往那方面想,下意识的向着安萝伸出了手:“妈……”
安萝握住她的手,起身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过来了?这边有我们看着就好,你……”
月牙白着脸,呆呆看着她:“枝枝的孩子……”
如果她记得没错,枝枝到现在已经有至少五个月的身孕了。
安萝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看了身体紧绷到极致的季子川一眼,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只祈祷她的命能保住,其他的……哪里还敢奢求。”
月牙的心脏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像是沉入了最深最冷的海底,连带着呼吸也一并带走了。
“妈。”
她嗓音颤颤的叫她,手指将她的手背握到泛出青紫的痕迹:“妈,这只是个意外吗?肇事司机找到了吗?是意外吗?”
安萝凝眉看着她,半晌,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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