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太太又看了粒儿一眼,才又接着道:“你叫粒儿可是?”
“是的,二太太,奴婢粒儿。”粒儿保持着刚刚跪下去的姿势,脊背挺直,低垂着头,声音平静的是回答道。
“嗯!听说你自小就呆在你们家姑娘身边侍候着了,对吗?”
“是的,二太太。”
“那你们姑娘是个什么情形你该是比谁都清楚的,不说时刻身边不离人了,你这么一跑半天不见人影儿,你觉得合适吗?”
“是奴婢的错,请二太太处罚奴婢吧!”粒儿说着就给二太太磕了个响头。
粒儿在去厨房给姑娘熬药的时候,也想着姑娘不会那么早醒,又拜托了黄妈妈照看着姑娘的。可是这会子黄妈妈估计是不打算站出来说句话了。
不过粒儿也习惯了,要是黄妈妈这会冲出来说了实话,自己才要好好想想她的企图了。
刘二太太看着粒儿,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粒儿!你是你们家姑娘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人,侍候的该当比别人更上心些的。结果你倒好,你们姑娘这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人都跑不见影儿了!熬药这样的小事儿,还用你一个贴身的丫头去吗?唉……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挺持重,怎的临到事上你连个轻重缓急都不分了?”
李沁看着粒儿,虽没言语一声儿,但是眼里的担心却叫粒儿看着心里暖暖的,不管怎么样,姑娘一直这样没变。
黄妈妈看了看,眼皮一塔拉,身子反而往后缩了缩,生怕粒儿现在看到自己,在捅出什么事儿来。
“是奴婢糊涂了,请二太太处罚!”指派?粒儿低下头,嘴角扯出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自嘲,我倒是想,可这院里那些个人也要自己能指派动吧!
其实说到底就是想把姑娘受伤的事情往这些下人身上扯,这样那刘月蓉才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粒儿心里明镜似得,只自家姑娘没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
自家姑娘脾气好,平日里基本不管这院子里的人,黄妈妈虽顶着管事婆子的名头,可她只知道四处钻营捞银子。香草是三天两头跑的不见人影儿,这漱湘小居的下人一个比一个滑,一到有事儿就不见人,粒儿早已习惯。
一时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李沁轻轻的咳了一声儿。
刘二太太看了看,这才说道:“罢了,这罚,你是躲不了的,不过你家姑娘这会子想来该吃药了,你快点熬药去吧!别误了你家姑娘吃药的时辰,至于这顿罚就先记着吧!切记,往后在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算你不是陈家的丫头,我也一样有办法治你,你可明白了?”
这样处置比起刚刚的兰溪算是轻的了。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谢二太太不罚之恩!”粒儿说着又给刘二太太磕了两个头,这才起身对着李沁道:“姑娘,我给您倒杯水先润润嗓子,奴婢马上就把药熬好了端来。”
李沁点了下头,粒儿麻溜儿的侍候着李沁喝了点水,这才出去接着熬药。
陈家没有亏待姑娘吗?应该是吧!毕竟除了偶尔的吃些冷菜冷饭,顺便看些下人的脸色。用的东西旧了没人换,拿来的药材也从上好的变成了最差的,除了这些其他到也没什么了。
噢!对了,姑娘来了大半年,还做上两身儿鲜亮的衣裳。
可自家姑娘说了,她说:“粒儿,陈家不欠我们的,能收留你我主仆二人已是难得了,咱们不能要的太多了,人家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呀!已经很好了!粒儿也知道。好在不用一直呆在这里,想着她们主仆二人迟早要离开这里,粒儿也看开了。
朝晖堂。
傅老夫人一路舟车劳顿,面色有些不好。毕竟上了年纪,这才坐了大半天的马车就觉得疲累至极。
屋子里,几个丫头忙着归整东西,傅老夫人招手示意良辰过来。
“老夫人,都归整的差不多了,您还有什么吩咐?”良辰过来,拿起旁边的美人锤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歪躺着的傅老夫人锤着。
“等会儿你去看看那个孩子,到底伤的如何。”傅老夫人刚刚换了身衣衫躺下,这会儿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慢慢的吩咐着。
傅老夫人虽然没有明说看谁,可是良辰是知道的。这府里如今受伤的也只有漱湘小居住着的李家娘子了。
“是,老夫人,您歇着,我等屋里忙的差不多了就去!”良辰应下。
“在从库房里面挑几样好的药材送过去,在看看那边还需要什么,到时候你看着都从我的库房里面拿!这孩子自来就身子不好,听说小时候几乎是药罐子里泡大的,也是苦命的孩子,跟她阿娘一样……唉……瞧我,又来了。”
傅老夫人说着就停了下来,眼睛闭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着,好像对自己刚刚的话很不满的样子。
“老夫人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帖帖的,要我说,这李娘子命里有福呢!能得咱们老夫人您看顾着,多少人家的小娘子求都求不来呢!”良辰乖顺的说着。
她有一把好嗓子,说起话来抑扬顿挫,逗的傅老夫人很快就忘记了刚刚那点子不快。
“就你这鬼丫头机灵,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早些年,李沁的外祖父王实走南闯北做买卖的时候,有一次出去置办货物。刚从扬州城出来,走了大约十几里路的时候,遇到一伙强盗围着几个人砍杀。
眼看被围的几人都死于刀下,他们护着的人身上也挨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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