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云淡的槐山上有个埋头锄作的汉子,他头裹着灰色的麻布,一抬头灼热的太阳仿佛要点燃眉毛,他额上,脸上满是汗水,蘸了水的抹布和汗水混在一起,有一丝难闻的气味。
汉子忙着把这片土地翻新,赶在秋天到来还能再收一季粮食。
槐山“槐”,“木鬼”也,这里的树都成精了所以才叫“槐山”,倒不是因为这个遍地都是槐树。不过槐山恰恰在赣州和漳州地界上,倆个原本就偏远得鸟不拉屎的府区,这座槐山到可以真算得上“鬼山”、“鬼林”。
山上有户一家人,也只有一户家人,即使是在太平盛世,很多人都只能用着无可奈何的方法活下去。
汉子抹了抹脖子上的汗,粗壮的膀子在阳光底下黝黑,显得强壮健康,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拾起锄头往树荫下走去。
树荫下早先坐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他时而看远方出神,时而拾起地上的树枝在树干瞎雕刻什么,小眼神里写满了寂寞,见父亲过来了,他忙把树荫下盛放的水壶倒好一碗水,小心翼翼的捧着瓷碗,递给父亲,父亲微微一笑接过,一口喝完轻轻把碗倒置在水壶旁的草地上,碗是景德的好碗,纵使在集市上也得卖贵些,在这荒郊野领颇显贵重。
“爹,我们什么时候去城里买东西?”男孩抬头问父亲,绿叶繁华他都看繁了。
“过些时候,再过些时候!”汉子应付声传进孩子耳里让寂寞的眼神更显幽怨,这句话他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汉子似乎感觉到了孩子不开心,他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娘快把饭菜做好了没,你快去看看!昨天抓到的山鸡给正炖着了,别叫你娘偷偷尝了去,那可是咱俩合力抓到的。”
男孩想到昨天那只被父亲堵住去路自己好半天才抓到的山鸡口水便潺延。忙道:“我去看看!”不远处便是一幢茅屋,茅屋不大却结实,屋顶上铺满了厚厚的稻草。寥寥青烟正从屋后升起,远远闻到香溢的气息。
男孩闻到香气脚下的步伐更紧凑了,恨不得踩着风。
得知还得再炖半个时辰,男孩怏怏的摆摆头表示抱怨,母亲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黑色的麻布衣裳上绣着一朵淡蓝色的小花,那是做衣裳仅剩的丝线缝上去的,只有一朵,显得有些孤单。她眯眼笑着这个馋嘴的孩子,无可奈何,小心揭开还在滚着汤的锅,用勺子小心舀出来一点放在碗里,轻轻吹走热气招呼道:“试试熟了没,小心烫......”
“熟了熟了,好吃,可以吃了!”男孩尝了一口高兴的跳起来。
母亲也蘸了点汤汁尝了尝,点点头道:“那叫你爹回来,可以开饭了!”
一想到接下来的美餐,忙跑出去,隔着老远便挥手,“爹,吃饭了!”
汉子看着孩子兴高采烈的样子,噗嗤笑出声,不慢不紧的把锄头收到大树下,摇摇了水壶,仅剩的一点水响着水壶,他把水倒出来洗了洗脚上的泥土,正想洗手却不够了,“那顺便在打一壶回去吧!”他想。
水源就在百米外的山谷处,小屋搭在不潮水却方便的地方,靠着山谷里的水源,一家才能在这存活,大自然总是鬼斧神工,若知道槐山里有着这样的好处所,赣州府、漳州府那些卖私盐的,偷垦荒的亡命之徒哪里还用把脑袋悬在裤腰上做人。
汉子把水壶举起来,示意孩子要不要跟着他去,男孩回头看了看准备起锅的好菜,又看了看母亲。母亲从来都要等一家人到齐了坐下才会开饭,这点他被告之为最基本的教养。于是他忙跟追上父亲,“等等我!”
父亲在路上不断的指画着山的的方位,告诉孩子哪边的野鸡最多,哪边的野果最甜,不过几百米的路程里他倒是指出了十几处方位,孩子则不断的点头,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家里挥之不去的鸡汤。
水源在山谷里形成一道小涧,冰凉的泉水已然在眼前,男孩却发现一个陌生人在山涧下休憩,紫衣黑裤,身上是上好的绸缎,他只在进城的时候偶而见大富人家穿过,男孩好奇的拉了拉父亲的手,正想问这是谁?父亲却严肃起来,他忙道:“别做声!”神色警惕略显慌张。
父子两人熟视无睹般走过去,自顾自在溪边打水,洗干净手指脚趾的泥垢,紫衣人在山涧那头。男孩却管不着好奇的眼睛不断的偷看,却又害怕,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
“汉子!你过来!”紫衣人喊了一声。
男子好奇问,“在叫我们吗?”父亲却道:“别理会!”
紫衣人有喊了一声:“叫你呢?听见吗?”只听见风声响动,男孩抬头却见那紫衣人不知何时到了小涧这头,已然就在身前两米处,孩子惊恐躲到父亲身后打量着这紫衣人,一张颇为俊逸的脸,只是脸上带着让人不愉快的傲气。山里就他们一户人家,住了两年从来外人出现过,一人家一俩个月方才进城买些东西也并未结交什么朋友,突然来人,陌生得让两人都惊慌。
“你叫我吗?”父亲抬起头正视紫衣人。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紫衣人虽是绸缎衣裳却是短袖口,把坚硬的膀子紧紧的勾勒。
“你有什么事?”父亲问。
“你们是什么人?”紫衣人问道。
“我们只是一普通的农户。”父亲微微皱眉,不知来人何意何图。
“普通农户?敢在这个地方住下可不是普通农户啊!”紫衣人嘴角露出笑意。
“混口饭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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