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衿原本以为她将在这大厅里坐上一整天,一直看着屋外的大雨倾泻而下,脑中不停地想着小时候在庆祥镇的各种事,就连晌午饭都是派木头戎打发走了旁人,到现在一口都没有吃。本来一动也不想动的,结果未时才刚到,雨便停了。柳衿眨了眨眼,就这样再也追寻不到大雨踪迹,一时间像是丢失了目标,又开始变得茫然起来。
“雨停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木头戎坐在刚刚柳沁坐过的位置上,在柳衿对面看着她,一直都是静静地看着,直到屋外没了雨声,他才动了动唇。
“不想,我哪儿都不想去!”柳衿声音很低沉,还带着涩哑,咬字有些不清。
“那就喝口水!”木头戎急了,大声喊了一句,很快将柳衿面前的茶盏添满。
柳衿只是摇摇头,眼睛依旧盯着外面,还在寻找着那场大雨的踪迹。寻了半天不得果,眉心渐渐皱起,然后重重吐了一口气。原本有些颓败的气色慢慢消失,脸色由苍白恢复了些血色。
大雨走了,柳衿那一段时间的失态,似乎也停了。
“雨怎么没了?”这声音似在自言自语,不等木头戎回答,又继续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木头戎面上有些纠结闪过,因为他最不懂时辰这种事情,只能抿抿唇回道:“刚过了用午膳的时间。”
“哦。”柳衿轻轻一应。
木头戎见她还是有些有气无力的,不由就急了。
“你到底怎么了?不吃不喝的,这样怎么行?你若再不把这碗茶喝了,我就给你灌进去了!”木头戎的语气十分霸道直接,眼里冒出两团怒火。
“哈,哈哈哈......哈哈!”柳衿却是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了好半天也不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都忍不住打起了嗝,才扶着桌子晃着身子颤声道:“傻子,你又知道些什么?没事了没事了,本公主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破事就扮失落无助?说出去简直太丢脸了!”柳衿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又突然猛地停住,看着木头戎的双眸里重新有了亮光,却渐渐转成了警告,凶道:“傻子,不准把刚刚在本公主身上发生的事说出去,知道了吗?否则——扒了你的皮!”
看着柳衿突然转变的愤愤之色,木头戎却是笑了。
“扒皮不要紧,别活埋就行!”语气已带了玩笑。
他不知道刚刚柳衿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猜不出柳衿自己怎么又突然好了,总之,只要柳衿能好,管他呢!
“懒得活埋你!”柳衿果然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失态是别人的错觉一样,她自己也像是从来没经历过。
“饿了!木头戎快去把本公主的饭端上来!本公主要用午膳!”这声音听起依旧有些有气无力的,实则全都是因为饿的!
早饭就只喝了一口怪味汤,到现在也只吃了阮乔做的一块小点心,然后又喝了好几杯茶......直到此刻心神恢复了,才越发清晰地觉得胃里空空的,难受得紧。
“等我一会,饭这就来!”木头戎也是高兴得很,忙不迭退下去找吃的了。
很快一桌饭菜摆到桌上,柳衿跟木头戎依旧是面对面坐着,柳衿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跟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毫无差别。这顿饭几乎吃了一个时辰,等到一整桌饭菜都几乎只剩下了菜汤的时候,屋外突然有了动静。
“主子,赫王府的管家来了!”
阮乔从院子里进到大厅,快步走到柳衿身旁汇报起来。
“嗯?”柳衿一声疑惑,不由想着那柳洵今天一大早的时候还同自己僵持不下,闹了个不快散场,才过去半天功夫不到怎么又派人来了,究竟想做什么?
“把人带过来吧!本公主倒要看看,那柳洵又想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来找你要人的?”木头戎说道。
“要人?本公主的人他还没放呢,哪有脸找本公主要人?”木头戎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柳衿心里的火气就再也压不住了,兴许是刚刚吃饱了有了力气,说话声音大的都能震得木头戎的耳膜隐隐作痛。
“你别气,你不是最擅长跟别人讲道理吗?若实在讲不明白,那我就去把人抢回来便是!”木头戎有些急了,眼看着柳衿才刚刚好了,怎么这一会又被惹毛了?不由对柳洵的印象更加不好了,心里也是对柳洵颇具微词。
“你不懂,柳洵那人,恰恰就是用文用武都解决不了的!简单点说,就是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柳衿这么一想,心里更加郁闷了。
“哎,那种人脸皮厚又无耻,我们也没法子啊!总不能比他更无耻吧?”木头戎将柳衿平日里惯有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十,这话刚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引来柳衿一阵大笑。
就在柳衿和木头戎对柳洵数落不止时,赫王府管家已经跟着阮乔来到了大厅门口,结果一来就刚刚好十分清楚地听到了木头戎说的“无耻”俩字,再往前一琢磨,应该说的是“赫王无耻”,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嗣音公主的这名侍卫太没有分寸,完全一点规矩也不懂,堂堂赫王殿下是他这种没身份的下人能随意编排的么?!说到哪都过不去,简直是不要命的货!
“咳咳咳咳!”管家故意发出了一长串极其大的咳嗽声,声音直接盖过了木头戎的说话声和柳衿的笑声。
“哟,管家来了?这才半日还没到,怎么就咳嗽了?嗓子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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