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阳宫
王令仪微微低着头,心有余悸地喝了口茶道“没想到麃佳人前几日那般受宠,就这么轻易倒了。”
王贵妃若无其事地让阿桃涂抹着她的蔻丹,道“珍淑妃连本宫都尚且忌惮,麃令仪蠢到对珍淑妃出言不逊,被贬为佳人也是自作自受,倒是蒋婕妤,本宫小看她了。”
“长姐何出此言?”王令仪疑惑道“蒋婕妤虽然被晋为充容,但今日也算碍了淑妃娘娘的眼,淑妃娘娘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两者怎能一样?一来,麃佳人受宠乃是韩昭媛暗中协持,本就恩宠不稳,在大王心中没多少分量,可蒋婕妤是凭借自身手段得到大王关注,如今晋为充容又赐号为‘瑰,‘瑰乃瑰宝也,音同贵,可见大王对她是上了几分心意的。二来,麃氏一族有麃昭仪入宫在前,这麃佳人本就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棋,可蒋氏一族只蒋婕妤一人入宫,自当受到举族重视。三来,蒋婕妤如今也是从二品充容了,当得一声娘娘的称号,又有‘瑰的封号在,除了资历不如,也算得上高位妃嫔。恩宠,家世,地位三样具有,珍淑妃张扬但却不傻,她不会妄动的”王贵妃别有深意地看了王令仪一眼又道“其实麃佳人若是早早看清,进宫后安安分分帮衬麃昭仪,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么一个连女官都不如的地步。”
王令仪脸色尴尬,道“长姐说这些作甚?”
“人贵在自知,若没有那个命就别妄想,才能过得自在安稳。”王贵妃不由笑道“本宫只是在和妹妹说些感悟而已,听便罢,不停就只当本宫在自言自语。”
“人贵在自知么?”王令仪低着头沉默了会道“嫔妾知道了,谢贵妃姐姐提点。”
“但愿妹妹是真得知道吧!”王贵妃眼里流露出几分怜悯同情,其实她也是为王令仪着想。家族不可能放弃位高权重的她转而扶植王令仪,送王令仪入宫只是因为她身体受损不便生养,待王令仪入宫诞下带有王家血脉的子嗣后,若是王令仪认清身份把孩子交由她来养,她兴许还会看在姐妹情面上留王令仪一条活路,若是王令仪以为母凭子贵想代替她,不用她自己出手,家族里也不会纵容一个庶出女子凌驾在嫡出女子之上。
而王令仪面上恭敬心里却恨透了王贵妃,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指甲恨不得嵌入皮肤。
贵在自知么?从小到大,只因为她是庶出,待遇便和长姐天差地别。王氏家族中只有长姐最显眼,族里不留余力地宣扬长姐的名声,让她出尽风头,世人只知王氏嫡女风华绝代端庄贵气,提起其余王氏女最多道一声柔顺谦和便没了,如今长姐身体受损,她使劲手段才从庶女中脱颖而出一朝入宫,只待她生下子嗣后,便一定要想办法拉下长姐,让世人也看看她的风华。
王贵妃合上了眼眸,话已至此,王令仪能想清楚最好,若是依旧一意孤行,她也不是那种会顾念姐妹之情的心慈手软之辈,更何况还不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
阳光轻轻洒落于窗前,微风拂纱,棫阳宫中麃昭仪斜靠在榻上微闭着眼睛,此刻正把玩着送回来的玉镯,笑吟吟道“到底人还是讲究福分,没有福分的人即使戴上了此等珍宝,也还是要物归原主不是么?”
茉莉走过来替麃昭仪将茶水满上,温柔地附和道“娘娘料事如神,不废吹灰之力就把麃令仪给解决了,哦不,现在要叫麃佳人了。”
“麃佳人恃宠生娇以下犯上,与本宫何干,你约束好下面宫人的言行,别叫人挑了错处”麃昭仪寐着眼道“不过说到底麃佳人乃本宫堂妹,本宫管教不力,待会你带人捧着宫规送去长安宫,让麃佳人抄写十遍,以儆效尤。”
“是,娘娘”茉莉抿嘴含笑“对了,奴婢听说今日王令仪被请去了贵妃娘娘那喝茶。”
麃昭仪从榻上缓缓坐直将玉镯轻轻放在桌上,睁开凤目看向茉莉“呵呵,咱们这位贵妃娘娘越来越贤德了。麃佳人被禁足,你猜韩昭媛近日会不会改请瑰充容喝茶下棋。”
“昭媛娘娘长袖善舞,麃佳人位分低微自然愿意亲近她,充容娘娘现在是从二品位份,又有封号在身,可不一定愿意给昭媛娘娘面子。”茉莉低眉顺眼又有些担忧道“以后娘娘您只怕也要多一个对手了。”
“高位妃嫔包括本宫原只四位,如今瑰充容骤然晋封,不止本宫头疼。”麃昭仪不置可否道“那几位可都各个精明着呢!王贵妃不会容忍别人分权,珍淑妃不会允许别人分宠,韩昭媛不会眼看别人有子嗣,有她们三位在瑰充容还有得是路要走,相对来说对本宫影响最小,本宫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晴空红云,枫叶满地,近日动作不断的韩昭媛却在宫院中悠闲地泡着桂花茶。据说韩昭媛的寝宫原名云曦宫,因韩昭媛不喜花卉偏爱枫叶,当年生育阳滋公主时嬴政便命人在云曦宫移植了一片枫林并改名枫阳宫。
“恩,本宫知道了。”听到麃闫琴被贬佳人,蒋晨晋封充容的消息,韩昭媛眼皮都不抬一下道。
大宫女锦华在一边继续侍奉韩昭媛泡茶,看到自家主子的态度也不惊讶,仿佛稀松平常了。
旁人都以为韩昭媛育有现下唯一的王嗣,又深得楚玉太后信任,便都觉得她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其实只有她自己和身边的亲信知道,她向来不在意恩宠权势。
她本是宫中女官,见惯了深宫妃嫔的勾心斗角,对这些斗争都是不屑的,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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