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古代的人都像贺兰雪一样聪明有趣,他当年不过看了半日就惊动赌场了。而这些人,她手把手地教了这么久,水平还一样臭得要命。
看来哪个时代都有卓越的聪明人或者芸芸众生,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这一日,卫诗毫无悬念地将从别宫里闻名而来的太监丫鬟们收拾一通后,将面前的牌九信手一推,道了句,‘困了’,然后袅袅婷婷地朝内殿走去。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扭了几扭,睡不着,又热又无聊。
她重新站起来,朝门帘外一看:外面的人已经散了,他们还要当班。
想起自己不过是初入宫的时候在宫里的东边逛了一点地方,其余的殿宇都还没有去过,卫诗顿时来了兴致:反正闲着,参观皇宫也不错。
待参观完,也是时候离开了。
她还要去找流逐风呢。
打定主意,卫诗起来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然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地出了炎寒给自己安排的客房。
……
……
……
……
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
炎宫里郁郁葱葱,花开茂盛,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还要干燥的风的味道,卫诗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腹馥郁,顿觉心旷神怡。
古代的好处,终于慢慢显露出来了。
卫诗心情大好,走路也不似刚才那么谨慎了,这样左晃晃、右逛逛,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偏僻的冷宫。
说是冷宫,其实是被废弃的庭院,卫诗看庭院外面的构造,雕栏画栋、精巧奢华,如果不是这儿人烟稀少,殿前荒草茵茵,台阶上蒙满灰尘,卫诗几乎以为是一间极重要的宫宇。
这样好的房子如此搁放着,真是浪费。
她在外面观摩了片刻,然后按捺不住地走了进去。
院门是虚掩的,门内入眼的是一架装饰繁复的秋天,绳子上也饰有
繁花的浮雕,木板已经陈旧,风吹日晒,已经裂了几道不太明显的缝隙,上面的灰尘尤其厚,可见许久没有人坐过了。
也不知当年坐在这架秋天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
卫诗暗暗缅怀,在荒芜的院子里排徊着,然后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也正在这时,她发现台阶上已有脚印,脚步很轻,几乎没留下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卫诗也是在低头打量台阶旁一个不知名的小花时,才发现它的。看它周围薄薄的,堆积的灰尘,似乎来人刚进去不久。
她吃惊了一阵,随即好奇心起,也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地踱到门口,到了虚掩的殿门前,她驻足,悄悄地朝里面窥探。
大概是没有开窗的缘故,里面很暗,黑糊糊的,卫诗刚开始什么都看不见,等眼睛渐渐习惯黑暗后,也只能见到隐约的轮廓。
屏风、桌椅、各式的古董瓶、书桌、案台,似乎都很平常。
唯一不平常的人,便是书桌前坐着一人。
背对着光,看不清样貌,只觉得身量高大笔直,在暗影里这样坐着,也有种说不出的威仪,很熟悉。
他只是坐着,什么都不做,纹丝不动,像一台亘古的雕塑。
卫诗在门口,站得双腿发麻,里面的人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动静,有一刻,卫诗恍惚间有种错觉:里面的人早已死去多时,没了呼吸。
她一咬牙,就要推门进去看个究竟,屋内却突生变化。
屏风被猛地推倒了。
一个稍矮一些的人影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站在那人面前,“这就是你每日要做的事情?!这就是你抛下病危的母后,所谓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坐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想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人?”
屏风后冲出来的人正是炎惜君。
卫诗叹口气:小破孩的脾气还一点也没变啊,还是如此火爆。
至于另一个人,用大拇指能想出来是谁了——炎寒。
这两父子每次见面都是满天满地的火药味,或者说,是炎惜君单方面的火药味。
“你在这里躲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再多等一会?这样毛躁,以后怎么继承炎国的帝位,怎么担起炎国千千万万百姓的福祉?”炎寒见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连姿势都没有变,只是在书桌后,不紧不慢地训斥道。
剑拔弩张的炎惜君倒愣了一下,“你知道我在这?”
“如果你还能再忍一刻钟,我会以为你有所长进。可惜——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身为储君,你的修为显然还不够。”炎寒的声音还是不徐不缓,却足够把炎惜君气得跳脚。
“你故意看我的洋相,你……你故意的!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我和母后就是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你却只看到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外人!”炎惜君被刺激得有点口不择言,“既然如此,你当年干嘛要生下我!鬼才稀罕当这个储君,老子不当了!”
炎寒没有发火,只是愕然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这番话,何其熟悉。
就像许多年前,炎寒站在炎子昊的面前,心中愤愤:他只想着已经去世的息夫人,却把他们活生生的母子,视而不见。
难道,真是一个轮回,在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因为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忽视了身边的人吗?
阿奴去世的时候,是否也这样幽怨难当?
可是他已经给了自己所有能给的。
至于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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