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轻微的、滴滴答答的流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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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天安呆了片刻,然后松开伊人,转过头来。
陆川冷冷地站在他面前。
而他与陆川之间,隔着贺兰新。
贺兰新的手握着剑刃,那淋漓的鲜血,便从他的手掌处流出,顺着倾泻的剑身,聚集在顶端,凝成血珠,落了下来。
“……为什么?”天安望着贺兰新惨白的脸,不可思议地问。
他三番五次地要害他,他却三番五次地维护他。
劝说大将军交出绥远,又不顾失去自己右手的危险,握住那开天辟地的一剑。
何苦?
“不为什么,我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干嘛要斗得你死我活的。”贺兰新还是一脸疏疏淡淡的笑,满不在乎,懒洋洋的,只是声音的无力,已经将他的虚弱出卖无疑。
敢去握住陆川的剑,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倘若不是陆川收发自如,只怕他此刻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伊人在看清情形后,再次抛弃贺兰天安,颠颠地跑到小新旁边,那小脸儿比贺兰新更白上一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好多血,一定很疼吧。”伊人看着直皱眉,隐隐的,觉得自个儿的手掌也疼起来了。连心的痛。
脸上的关切没有丝毫伪装。只是这一次天安看在眼里,心底却已经不再酸涩。
只觉得,应该如此。
伊人就是这样的人,他不需要争什么,只因为她对谁都是真的,
“两年内不用想练剑了,立刻回谷,让你的九师傅上药包扎。”陆川虽然还是一副冰山脸,可一把将贺兰新的手拖过去的急切,还是证明他很关心。
贺兰新自知陆川生气了,吐吐舌头,既不敢喊痛也不敢辩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伊人则把他的痛一并喊出来了,牵着贺兰新的衣角,一面瞧着伤口一面吸气。
不知情的人,只怕以为受伤的是伊人。
“你们走吧。今生今世,我不会再与你为敌。”贺兰天安沉默了一会,然后洒然道:“我欠你一命。”
这点气势还是有的。
陆川本是不关心俗世的人,闻言倒不觉得什么,贺兰新却喜不自禁。
在他心底,本不愿意与天安为敌。
他的朋友本就少,贺兰天安一来是他的堂哥,二来又是童年时的玩伴,虽然性子奇怪了一些,却不是坏人。
如此这个结局,皆大欢喜。
“如此,我就带小路走了,以后有空,再让她回来看你。”贺兰新赶紧道,因为高兴,惨白的脸上也染上了喜-色。
“嗯。”贺兰天安淡淡地应了,不去看他,也不去看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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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见贺兰新的脸上渐渐没有方才那么吓人了,稍微安下心来,目光终于游移到陆川身上。
在
看到陆川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停滞的时光。
时隔十五年,所见到的人和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变换更迭,小新他们长大了,贺兰钦他们老了,唯独陆川,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看不出年龄,只觉得清泠泠的,年轻俊美。
“陆川,你没怎么变呢。”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口来,满眼惊奇。
陆川也吃惊地看着她。
他十五年未出谷,而这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的语气,又分明是认识他的。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伊人。”伊人走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绥远。”
那时候,他受凤九所托,为贺兰雪解围。
青衣雪剑,西门吹雪式的出场,让伊人记忆尤深啊。
后来,他与凤九……
“凤九呢?没有和你一起来吗?”伊人朝他身后望了望,好奇地问。
陆川更是惊疑。
他与凤九的关系很隐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居十五年,世上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除了贺兰钦夫妇和易剑,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而这个小丫头,却一言便道破。
他看了看贺兰新,用目光询问: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贺兰新赶紧摇手。
不过,说起来,小路真的很古怪,一直神神叨叨的,而且,她还自称伊人——
难道,真是娘?!
贺兰新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如果面前这个小丫头是娘,以后到底该叫妹妹还是叫娘亲?
“我真是伊人,虽然样子变了。”伊人抓住这个救命稻草,连忙趁机表明身份,“不信,你可以考我。厄……”
“你是伊人。”陆川却不需要她表明心迹,淡淡道。
伊人睁大眼睛。
难道陆川真的成神了?考都不考,就这样承认了?
“除了伊人,还有谁敢那样直呼我的名字。”陆川大发慈悲地解释道。
伊人一头黑线。
贺兰新也是一头黑线。
这,这也算理由?
“虽然理由烂了点,不过,我是你娘没错,我是你婶也不错。”伊人很快拿起鸡毛当令牌,很郑重地宣布自己长辈的身份。
贺兰天安同样一头黑线。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一哂,不置可否。
“叙完旧就赶紧回,否则,你的手就真废了。”陆川一向冷淡,即便乖徒弟的亲生母亲出现了,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许凤九会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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