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安怯弱知道这次又问不着了,转身再看那蒲团之下,除了一截红蜡烛之外,还有一截枣树枝,上面已经沾了几点蜡上去,像花骨朵一般。
见状,安怯弱又笑了,指着那截树枝道:“少爷是在做什么?想在上面淋满蜡,点燃后看看它火树银花的样子?”
王本卿被说了个没脸,赌气似的板着一张脸走回蒲团旁边,弯腰把树枝拿起来,自己也再次坐回蒲团上,仔细的看着那上边的蜡,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嘟囔一句:“真的不能做成梅花?”
安怯弱先是一笑,也走过去,拿了那截蜡烛,取出随身的火折子点燃。待看到有蜡油溢出之后,又把那杯茶拉到面前来,并不拿给王本卿饮用,而是把手指伸进去试了下温度,觉得满意后还点了点头。
“来,少爷,先把手指在这水里浸一下。”安怯弱指着茶杯,示意他照着做。
王本卿也只疑惑了一下,便照着做了,把五根手指全部浸到了茶水之中。
安怯弱本想说些什么,又觉得算了,还是示范一下比较好。于是再次把两根手指在水里浸过,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沾了点蜡油,再往那枣树枝上一捏。待松开手后,一片红蜡便留在了枣树枝上,远观像一朵红梅花。
“妙!”王本卿不由得点头称赞不已,更是跟着学了一下,也在那枣树枝上捏出了几朵红梅。
再对比之前捏不成功的,不由暗自叹气,却见安怯弱已再捏几瓣上去,已又成一簇红梅。
待到见捏得差不多了,安怯弱做说一声:“可以了!”还随手熄了蜡烛,举着那枝“红梅”放远了看,觉得像了,又笑道:“少爷,这临近夏日里,您究竟为何一定要做这红梅出来?难道只是好玩?”
王本卿不答,只一把将那红梅抢去,抿着嘴站起身来,再次走到神龛前,把那枝红梅端端正正的摆到了铃铛的牌位之前,轻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这是姨娘最喜欢的花。”
“又是她……”安怯弱不知为何,竟开始烦这铃铛了,不论是谁,不论任何事情,好像都能扯到她身上似的,直让人想到阴魂不散这个词,还真够吓人的。
“少……少爷,弱儿可以离开这里了吗?”安怯弱刚刚想完对牌位上之人不敬的话,突然觉得寒风刺骨,不由只想快些逃开。
王本卿转头对她笑道:“可以!”
“谢少爷!”安怯弱说完刚要走,又被喊停了脚步。
“慢着!”王本卿说着又把那“红梅”拿了过来,伸手递到了安怯弱面前,依旧挂着笑容说道:“给你了。”
“谢少爷……”安怯弱有些束手束脚,拿过来后还有些怕扎手似的,眼神四处顾盼,要找个地方把这“红梅”扔了似的。
王本卿也看得出来,还不解似的微皱了眉头问:“怎么?不喜欢?”
“呃……”安怯弱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照理说主子不论赏什么,拿着就是了,哪还有挑剔和不喜欢的道理?赏就是让你白拿,不拿白不拿,比没得拿要好。可是……
王本卿又转头看着铃铛的牌位,沉吟:“姨娘她生前最喜欢红梅了,在没有红梅的日子,也喜欢这样用红蜡做了红梅放到屋子里去……”
“哦!”安怯弱随口的应着,可是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完全不能感同身受,还因被强行塞了红梅而感觉有点棘手。
王本卿继续说道:“从你在我窗外背《雨霖铃》的那时起,我就觉得你跟她很像。不仅是长相上有几分相似,更是说话的语气,以及劝人的切入点,就连性格都相差无几。”
“所以你们都把我当她了?”安怯弱似是忍不住了,不悦的嘟囔出了这一句。
“呵~”王本卿转过头来对着她笑:“有什么关系?不论是因为什么,都只是对你一个人如此,别人就没这种待遇了。”
“啧~说的也是!”安怯弱是不怎么计较的,在这种事情上争个唯一什么的,未免太无聊,还是省省力气的。
话说回来,借着这个由头能过的这么舒心,还能更快的攒银子以供赎身,她已经很知足了,对别的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王本卿见她这样说了,就又低头看着她手中的“红梅”道:“你与她性子差不多,她喜欢的你应该也不讨厌才对。虽然我的本意是给她做一枝‘红梅’没错,但是一直供在这里也不太可能,还不如送了你,放在房中还能添一点生气。”
对于这话,安怯弱是完全不想解释什么的,因为她房里有一幅红梅的水墨画,进去过的人都看见过,也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喜欢红梅了。可是她不喜欢红梅,更不喜欢水墨画,在挂了不久之后,就因为半夜醒来觉得此画恐怖如斯,便已经收了起来,放到柜子里去了。
而这手里的“红梅”……时至如今也就收下算了,反正别人又不是第一次自以为是的以为她喜欢什么东西了,毫无辩解的兴趣。
突然,外头的小五重重的咳了两声,还以为他要喊些什么提醒他们,却不料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竟是一个人先逃了。
随后听到数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进了前厅。
安怯弱看了王本卿一眼,便转身出了佛堂,抬头见老爷和太太一前一后的进来,便施礼唤了声:“弱儿见过老爷!见过太太!”
“嗯!”老爷先是应着,又一打眼看到她抱着那蜡做的红梅,竟然惊的愣在了那里,久久未动上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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