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王果真再没有找过李嫣,一年时间,太子两岁的时候,整个王宫的夫人不知立了多少。
可说来也奇,无论他立了多少位夫人,女御,再也未听闻有喜讯传来。
而她只是安静的居在自己的九重台,从不过问这些事情。
太子五岁的时候,犹儿三岁。那天夜里,楚王头发披散,双目悲哀的闯进九重台。
她回身看他,不冷不淡问一句:“怎么了?”
他终究祈求,只是不知在祈求什么:“犹儿高烧不退,烧的迷迷糊糊一直喊母后,你从没有关心过他,算是我这次祈求你,你去看看他吧!”
李嫣贯来冷硬的脸终于有了轻微的裂痕,但只一瞬,她又恢复了往日模样:“他病了就应该找太医,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会医术,医不好他的病,去了也是无用。”
他目呲欲裂:“他是你的孩子,你千辛万苦生下他,却没有抱过他一次,你的心肠当真如此硬吗?”
李嫣不轻不重说:“我的心肠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晓得。”
他笑的疯狂:“好!好……”
而后几年,楚王形容越发糜乱,最过分的一次,也不过是他与李嫣的贴身侍婢滚在了李嫣的榻上。
当时那侍婢跪在地上抖的筛糠一般,可李嫣只是轻轻的垂眸,脸上也看不出来生气,良久,她才说:“王既然中意她,便赐个封号让她留在你身边吧!”而后,拂袖离去。
而楚王眸子幽深,漫出浅浅的悲哀。
整个王宫的人都晓得,王与王后的关系日渐恶劣。
夙潇看着那女子端坐的模样,有时候也会恍惚起来,她而今在楚王身边是怎样一种心境,她可还记得那个骄矜的少年,她可还记得在他的坟前立下的誓言?
后来一次,楚王喝醉了酒跌跌撞撞行到九重台。
李嫣拧干了帕子擦着他额头的汗,却被他迷迷糊糊抓住了手。
她淡淡道:“王醉了,待会我让人送您回去。”
楚王强撑着睁开眼睛:“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李嫣眸子轻微的动了动,不知道他这是胡言乱语还是酒后吐真言。
等了半晌,楚王才继续说:“我们生个女儿好不好?若是有一个长的和你一样的女儿,你是不是能喜欢她几分?”
她蹙眉:“我不喜欢孩子。”
他喃喃道:“不喜欢孩子?是真的不喜欢孩子,还是……”
说到这儿,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噤了声。
夙潇冷眼看她在宫中这几年,真似是一块寒冰,其实也不能说是寒冰,说寒冰都显得她温暖了。
她偶尔也会想,若是她没有遇见慕情,而是先遇见楚王,这一切又是什么模样。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若是她没有遇到慕情,自然也不会委身于春申君,自然也不会设法入宫,这样一来,她更不会识得楚王。
所以说,一切早已经注定了。
后来几年,她的身体越发不好,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是半昏迷之状,大堆大堆的珍贵药材送到九重台,可她的病丝毫不见起色。
夙潇知道,她这是郁结心中,什么药都医不好的。
楚王来看过她几次,惯常的说几句安慰的话,也是匆匆离开。
其间李园来看过她一次,曾经的翩翩公子此时却生出几分落拓之感。
她那日似乎精神了几分,遣散了侍从和他说了几句话:“你为了我,留在楚国这么多年,其实大可不必。”
李园看着她身上的锦衣华服,凉凉笑道:“我千算万算,哪里又能算的到是这个结局。”
李嫣这次倒是和他平和的说话:“可我这一生,归根究底,不就是你一手毁了吗?”
李园认真说:“是,是我毁了你。”
李嫣懒懒的笑:“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其实很喜欢你,我甚至亲手酿了两坛酒,就埋在梨园的树下。你不喜欢我去那儿,我便偷偷去那儿埋的。”
李园仿佛震惊,良久他才苦涩说:“是吗?你竟是很喜欢我吗?”
李嫣歪着头,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听说,你要离开楚国一段时间?”
“嗯,大概半月就可以回来了。”
她“哦”一声,也不再多言。
夙潇知道,他这次离开应是去寻那阵眼。两仪之阵他早已得到,按照时间来算,他这个时候应是差不多布好了两仪阵,可唯独缺一方阵眼。
若是一般的阵法,寻找个差不多的法器也可以发挥出大阵十之八九的威力,可两仪阵不一样,这样的逆天之阵,若是没有与之相配的阵眼,多半情况下,卷入其中的所有器物都会被绞成齑粉。
其实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李园开这阵到底是要逆改一些什么事情。
或许说,这一路行来,哪里出了差错?
还不待她细究明白,楚王便差人给李嫣送来一样东西,华贵的锦盒未开,她伸手接过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到盒沿的冰寒之气。他淡淡垂眸,没有说这东西是什么,哪里得来的,只说是给她养病用。
此物,正是?琈之玉。
夙潇看着她从那锦盒里掌出?琈之玉,那玉色泽寒凉,上方甚至因绕着丝丝冰雾,玉中带一点赤红,那赤红却是不断流转,她要看的再仔细一些,却只听见旁边苍溟一声惊呼:“坏了!”
她正想问怎么了,只见苍溟腰间一直挂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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