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抽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转过身来神情尽是漠然,“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望你呀,我的好姐姐。”聂长晴挑衅的一笑:“那小野种还没出院呢,姐姐怎么也进来了?”
长欢想起她对沈佩仪跟丢丢做的那些事,脸色倏然难看下来,聂长晴怎么对待她她都能忍着不计较,狗咬了她,她总不能也去咬狗一口吧,可唯独家人,那是她的底线。
“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聂长晴笑意吟吟,缓步走到长欢的跟前,她矮了长欢半个头,却因为穿着高跟鞋,便能与长欢平视,气势上她也一直这般盛气凌人,从未见她让人一步。
“你在气我砸了你乡下的那间烂草屋,还是在气我伤了你的那个小杂种啊?”
“聂长晴,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就算是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的!”长欢冷冷地凝视聂长晴,不知要怎样,才能克制着自己不将手中的杯子砸到她的脸上去!
聂长晴笑得一派无辜,“你又何必威胁我呢姐,你以为我当真害怕你手里那所谓的把柄?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呀,你不是不承认那孩子是你生的吗?那你犯得着为了一个外人跟我脸红脖子粗吗?”
聂长晴的目光忽然落至长欢紧紧攥住杯子的手指,故作恍然大悟的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在气我抢了你《长歌天下》樊瑛姑的角儿,可是姐,谁让你没本事呢?谁让你没人撑腰,自然得被我在脚底下踩着呢……”
长欢的脸色越发雪白了几分,丢了樊瑛姑这个角色,是她心里一道极深的伤疤,个中遗憾委屈,无以言表,之时此时,木已成舟,她毫无任何办法。
聂询把聂长晴看的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重要,他捧着聂长晴,她聂长欢,也只能任人践踏。
瞧着她变了脸色,聂长晴方才觉得畅意起来,却微微歪着脸,又故意道:“姐姐不说话,难道……也不是在计较这事儿?哎呀,不会是因为向远哥吧?那可真怪不得我了,向远哥喜欢谁我还能拦着吗?要怪就怪姐你不守妇道,你要不跑去跟其他男人生杂种,向远哥会不要你吗?没有男人喜欢戴绿帽子的呀我的好姐姐……”
她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在刺着长欢心底里那些旧伤口,可说着说着,她就发现,不管她说得再多再狠,长欢始终面色平静,那黑檀一般的眸子看着她,动也不动,可嘴角却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莫名的让她心里气恼发堵。
她本是占着上风来的,可面对这样油盐不进的长欢,她却无端端的落了下风。
聂长晴忍不住蹙眉,咬了咬嘴唇:“聂长欢,你听到这些,难道一点也不难过不在意?”
“长欢难不难过,干你这小女表子屁事?”病房外蓦地传来叶臻臻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待聂长晴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叶臻臻拖着头发拽出去,砰地一声关在了门外。
叶臻臻挑着长眉直接反锁了门,便不再管聂长晴,回身对长欢道:“长欢,以后这疯狗再来,你直接报警处理,何必听她在这里乱咬人!”
门外聂长晴将病房大门敲的砰砰作响,叶臻臻怒火中烧,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他么再敲我立刻就报警你信不信!”
聂长晴在门外狠狠咒骂了一句,却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闹下去。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叶臻臻方才松了一口气,将提来的一大袋子水果保健品放在桌子上,拉了长欢的手问她:“聂长晴怎么知道你住院了?”
长欢微微一怔,半晌摇了摇头,这一点她倒是完全没有想过。
叶臻臻蹙眉,“这人就跟苍蝇一样难缠恶心,也就你能忍她。”
“我不是能忍她,是不愿与她计较,我若跟她计较,她怕是要变本加厉的伤害我的家人,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长欢沉声,她是真的错了,一味的隐忍,换来的也不过是聂长晴的变本加厉。
叶臻臻满脸郁闷,“我看她如今已经是疯狗一样了……长欢,你以后再遇到她,还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直接报警吧,还有丢丢……”
说到丢丢,长欢不免又是一阵难过心疼,她这个做妈妈的,真是太失败了。
“算了……等过去这一段,我还是把丢丢接到我那里吧。”
长欢红了眼圈,好半天才轻轻抱住了叶臻臻:“臻臻,谢谢你……”
叶臻臻走后,护士过来给长欢送药,期间沈佩仪打来电话说丢丢哭着不肯打针,好不容易护士安抚好了他,却打了几针都没打进去,小家伙吓的不得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长欢闻言顾不上吃药就披了衣服下去看孩子,因科室不同,长欢跟沈佩仪的病房是隔开的,她住十五楼,沈佩仪住六楼,为了不让丢丢担心她,长欢住院这事大家都默契的瞒着。
一路疾走,长欢熟门熟路走到沈佩仪的病房,尚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丢丢的哭声,以及沈佩仪因为激动而拔高的声音。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都给我出去!滚出去,听见了没有!”
长欢心一紧,疾步走过去飞快推开门,“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门一推开,长欢却愣住了,不大的病房里,竟然多了这么几位不速之客。
聂询、秦芳华、聂长晴,以及……很久都没有再见过的,陆向远。
长欢推开门那一刻,几个人都回头看了过来,陆向远的目光定定落在长欢脸上,好一会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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