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周折的故事,景琉在自家妹妹面前,倒是不好意思卖弄,还是给他们领路的小侍卫巴拉巴拉一通道来。
刀、斧、剑、戟四个侍卫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唾沫横飞,好不夸张,景琉这般厚脸皮的人,都忍不住微微红了脸,他呵斥道:“丫的你们瞎编什么?老子有这么英勇?”
几人却是可劲地拍马屁,“在属下心里,将军您就是最最英明神武的!”
凝猫听得这些,心里也禁不住涌起一阵阵欣慰。这是她二哥,是她顶天立地的二哥!
糯宝原本只是听了爹爹的话才来讨好二舅舅,眼下却是不想,原来二舅舅竟是这般有故事的人?
一时之间,小姑娘对景琉的崇拜便开始咕噜咕噜地冒了起来,一双眼睛几乎成了星星状。景琉见小外甥女这般,心里不觉也飘飘然起来。
除了对作战术心细如发,在其他事情上都异常神经大条的景琉终于是想起了什么,“怎么只带了糯宝?嘟宝呢?这两个孩子是双生,一定长得一模一样吧!”
听到景琉的这句话,众人心里都是一个咯噔,脸上的神色不觉落了几分。
景琉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他挠了挠头,神色间很是不解。
挠头的这个动作,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做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了一方将领,他每做决策前,便总是力持沉稳,断不会做出这么毛头小子才会有的动作。
但是,在家人面前,他一时便回到了当初一般。
长刀忍不住对他们将军低语,“将军,有个孩子一直被抬着在后面跟着,您没瞧见吗?”
景琉闻言顿时大惊,这才发现慕容北辰一直走在最后,他身旁,便是两人抬着的担架,担架上是一个与糯宝一般大小的孩子。
“怎,怎么回事?”
凝猫神色很不好,“先安置好,我再与你细说。孩子要跑药浴,二哥这儿准备妥当了吗?”
凝猫的问话,顿时叫景琉一怔,脸上满是迷茫。
凝猫见此,不觉有些焦急,“半月前我们派人前来传话,难道二哥没有收到?”
景琉顿时讪讪,当时的传话收到是收到了,可是,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只听了便过了,哪里想到竟然是自家外甥儿需要用到这么要紧的药。
景琉想到好何副将,赶忙扳起了脸,端起了架子,“何副将,这贵客需要的药材,你可准备妥当?”何副将闻言顿时后背涔涔发汗,脸上一片汗然,“贵人所需药材皆是名贵之品,库房中种类并不齐全,属下曾向将军申请调拨款项购置准备,将军您,您不是没允嘛,还说,京中贵人当这北梁军事重地是玩
闹之所,对我们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景琉顿时面色僵住,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这何副官,一定是故意的,竟把他当日的那些话全都甩了出来!
他努力地回想,隐约的确是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心里顿时后悔不已。
他咳了咳,沉声问:“那现在还不赶快去买!”
何副官面上却是现出难色,“那些药材原本在此处便是紧缺,需得至少提前半月才能购齐,眼下去买,怕也得半月才能买到。”
景琉和凝猫的神色俱是一变,堕星魂的眉头也紧紧蹙起。
糯宝的毒已经清理得差不多,眼下若是停了药倒是也影响不大,但是,嘟宝的毒性,若是没有那些药浴,怕是会难以抑制,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挽回。
景琉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阵懊悔,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就不那么狂妄,直接乖乖让手下去准备药材不就好了!
景琉一阵抓耳挠腮,完全失了方寸,与他平日里在作战上的果决沉稳全不相同。
若是因为他的疏忽,让小外甥因此丧命,那他要内疚一辈子!
正在他们愁眉不展之时,飞剑突然想到什么,他灵光一闪,惊喜地喊:“将军,有个人也许会有药材。不过,不知道将军您,愿不愿意亲自去求药。”
景琉顿时精神一振,“谁?别说是去求药,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本将军也会去!”
飞剑面色略有迟疑,凑到了景琉的耳边,低声说了个名字,景琉前一秒还十分振奋的神色,顿时就蔫了下去,面色变得很是僵硬复杂。
飞剑似乎早便料想到了他的反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景琉见到他的神情,顿时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他一握拳头,很是不忿,“去就去,本将军不怕天不怕地,难道会怕他不成!”
……
半旧不新的宅院,大门紧闭,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户人家。
景琉换了一身簇新的玄色衣裳,他身高体长,轻易地把整件衣裳撑开,步履沉稳矫健,昂首阔步,有股气宇轩昂之感。
所到之处,便轻易地引起了女子的围观侧目,景琉却好似全无察觉,全程目不斜视。
他就这么站在那扇紧闭的大门面前,不动如山。
表面上不动如山,实际上,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地翻腾开了,心里对里面的人恨得牙痒痒。
他堂堂一个将军,这般卑躬屈膝地来此处,已经是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可那可恶的人,竟然敢闭门不见!
若不是为了那些药,他定要抡起拳头,直接冲上去给那人一顿胖揍
院内,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坐在靠椅上,漫不经心地饮茶,神态怡然,只是细看的话,便能看出他眼底的那一股浅淡的恼意。
外面那人的到来,叫他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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