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秘书如释重负般的神情，桑榆心中就是一怔。
为何报出他们的身份，她会有这样的改变？
说出她的想法后，秋彦并没有开什么案情分析会，直接带着桑榆来到这幢建成于三年前，目前是青市数一数二的写字楼——万艺大厦。
据说这幢大厦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属于陆续，所以才会起了这个名字。
而陆续的办公室就在这幢大厦中。
现在的陆续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商人，和艺术沾边的商人。
然而当秋彦报出他们的身份时，陆续的女秘书竟然很是欣喜，就像是只要他们来了就解决了一桩大麻烦般轻松。
女秘书拿起电话。
“陆董，有人要见你。”
“不见！现在我谁都不想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响，以至于女秘书没有按下免提，秋彦和桑榆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陆续为了什么事这么烦躁、恼火？
“…他……他们说他们是警察……”
女秘书显然是受惊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警察？”
感觉到陆续的变化，女秘书立刻说道：“市公安局刑侦一队的刑警，说是找你了解点情况。”
电话被挂上了，女秘书又松了口气，她知道陆续同意见秋彦和桑榆了。
陆续已经六十一岁了，不过看上去只是一个中年。
头发还是乌黑的，留着长发，后面扎了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辫子，桑榆觉得也就这一点像是一个艺术家，圆润的脸上弥散而出的完全就是铜钱味，不过她不会像夏倾穆一样直接在神情中表露鄙夷。
“我认识你，你是苏昌先生的儿子。”
陆续看到秋彦，先是一怔，随即就站起身，圆润的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桑榆却觉得这是看到钱和身份地位后的贪婪。
“青市公安局刑侦一队队长，秋彦。”
秋彦很平静，伸出右手迎上已经快步上前的陆续。
看不到陆续脸上的表情有任何变化，双手紧握秋彦的右手，桑榆觉得这个陆续恨不得搂住秋彦表示亲近。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不亏是苏昌的儿子。”
秋彦无奈，他知道有人就算已经暗示了也只会装成没听懂。
“他是他，我是我。”
“我懂，我懂。”陆续还是没有一点尴尬，“喝些什么，我这里有极品好茶，极品好酒，千万别客气。”
“不客气。”秋彦淡淡地说道，“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七彩蝶这幅画。”
他知道和陆续说话千万别兜圈子，要不然也不知道会被陆续扯到哪里去，直奔主题最好，还能打断实在让他直起鸡皮疙瘩的“热情”。
“七彩蝶？”
陆续一怔，那双因为肥胖而变小的眼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对，七彩蝶，当年你还为这幅画专门写过评论。”桑榆轻声说道，眼眸却紧紧盯着陆续，观察他的神情变化。
“那是圈里人的抬爱，一定要我写一篇文章，推辞不了，只好勉为其难，见笑见笑。”
看到他说话时眼神闪烁，桑榆知道这个胖子的话只有三成可信。
秋彦什么也没说，让陆续感到他对这些话没有兴趣。
“秋少，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陆续眼珠子一转，故意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里没有什么少爷。”秋彦眉头紧蹙，语调严肃，“只有两个正在办案的刑警，我很不喜欢这种称呼。”
“明白明白。”陆续打着哈哈说道，“秋队长，秋警官，其实七彩蝶这幅画面世可有我的功劳，还是在我的指点下，东方游才能画出如此出名的画。”
说了半天就是这个事！
秋彦脾性再好，也对陆续有些恼意。
“东方游是怎么死的？”
“自杀的。”陆续立刻接道，“全世界人都知道他是自杀的。”
“和你没关系。”秋彦目光变得锐利。
“这话怎么说的。”陆续一脸委屈，哪里有一点艺术家的气息，“我可是东方游唯一的好友，不对……”
他忽然收住要说下去的话，反问道：“秋队长，难道你是说东方游不是自杀的？你们现在正在查这件案子？也不对啊……”
“东方游都死了这么多年，想要查，难度可真不小。”
七兜八转，这个胖子又将话题扯远。
秋彦明白想要通过正常手段从陆续口中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几乎没有可能，只能另想办法。
但是，这个胖子会害怕什么？
他收敛起严肃，面带和缓的笑容，很快扫了一眼陆续的办公室。
“陆董的办公室可真气派。”
听到他不再询问关于东方游的事，陆续反而惊疑不定，又发现秋彦的目光正往大办公桌上看，立刻挪了挪身躯，挡住他的视线。
“一般，一般，和苏先生的办公室一定无法比较。”
这个变化完全落入秋彦眼中。
“陆董，你刚才还说要泡极品茶请我喝，可是直到现在也没什么动作，不会是敷衍我们吧！”
他一边说，一边就走向会客区的沙发，坦然坐下。
办公桌上还算干净，不过几本文件下露出半封信，信的边缘处有明显的褶皱，很像是被揉紧后再重新展开。
“瞧我这脑子，现在就泡，极品大红袍。”
陆续说着就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吩咐秘书。
挂完电话后，他很顺手将那几本文件整理一下，将那封信完全压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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