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荨呆呆的,没想到婚事来得这样快,她以为阿娘肯定会反对,谁知道她跟阿爹都同意了?他们不让她嫁给顾翊了么?她摸不着头脑,“阿娘为什么……”
冷氏揉揉她的头,把她搂入怀中,“仲家的这份恩情,咱们是还不起的。阿荨……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好了。”
谢荨在她怀里唔一声,听出了冷氏的不舍,伸手抱住她安慰道:“我不后悔……阿娘,我不会后悔的。”
冷氏长叹一口气,没说什么。
谢荨觉得额头湿湿的,一滴两滴水珠落下来,她想抬头去看,冷氏却已松开她站起来道:“我去跟你爹爹说一声,商量一下这婚事究竟该怎么办。”说着调过头去,走出屋子。
冷氏之所以难过,是想到女儿后半生都要照顾一个残疾人,日子不知该有多么辛苦。定国公府虽然可以接济,但是远水终究救不了近火,个中滋味,还是要她一个人去品尝。不嫁的话又实在忘恩负义,再说了他们两个情投意合,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何必去做拆散姻缘的坏人?
谢家跟仲家的婚事决定下来了,很快便尘埃落定。提亲、换庚帖、对八字、下聘,这几件事做完,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婚期定在下下个月初八,日子定得有些赶,很多东西都准备得匆匆忙忙,好在定国公府和将军府的人多,万事都准备得周全,没有出现任何疏漏。
京中百姓得知仲小少爷为了救谢家七姑娘,把自己一条左腿给搭进去,谢家为了报恩,让七姑娘嫁给仲少爷,两家结为亲家,百年之好。这事传开以后,百姓们都竖起大拇指称赞是一门好亲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似乎一下子都忘了仲尚以前的fēng_li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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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前的两个月,谢荨在家中跟冷氏学规矩,学算账,日子忙得很。再加上冷氏坚持婚前不允许两人见面,所以整整两个月,她都没有见到仲尚一面。
谢荨每日都过得很累很踏实,晚上洗漱完毕一沾枕头就睡了,根本没有功夫想其他。就是苦了仲尚,想见见不着,他现在是“废人”,当然不能主动跑去定国公府找她。每日忙着做复健的同时,还要抽空想那小馋猫在做什么。
想他了么?一天想几次?有多想?
千辛万苦地忙活那么久,可算把她娶回家了。
他现在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就是不能走太久,最多一刻钟便到停下来休息。这是好现象,大夫说距离完全康复已经不远了。
终于到了五月初八这一天,大清早府上便吹吹打打,鞭炮声不绝于耳,门窗上贴满大红囍字,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仲尚腿脚不便,骑马迎亲都不方便,原本是要找族里兄弟代为行礼的,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拜堂成亲么,当然是他亲自拜才行!让别人代替是什么意思,那谢荨究竟是嫁给他还是嫁给别人?
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最后众人拗不过他,便把他送上马背,他一路骑马来到定国公府门口。等喜婆把身穿大红喜服的谢荨背上花舆后,他目光一直注视着新娘子,等到别人催了,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握紧缰绳回到将军府。
其实以仲尚目前的情况,站着拜堂成亲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为了不让谢荨和谢家的人起疑,他只好坐上准备好的轮椅,牵着红绸一端领着谢荨来到前堂。新人跪在父母面前,拜完天地高堂,再是夫妻对拜,一应礼毕,旁人再扶仲尚坐回轮椅,送入洞房。
谢荨的视线被挡在销金盖头之外,看不到周围的光景,只感觉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她今天听了太多这样的声音,耳朵嗡嗡作响,直到来到新房才感觉好一些。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安静之余,又有些让人不安。
仲家女人多,姑奶奶小姑子加起来统共有十来个,纷纷吵着让仲尚掀盖头。
仲尚手持一杆金称,缓缓挑起谢荨面前的销金盖头,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阿荨……”
谢荨今日开了脸,又施了薄薄一层脂粉,她的皮肤原本就白净,目下更像剥了壳的鸡蛋。酥颊融融,唇红齿白,叫人还没尝一口是什么滋味儿,心就已经醉了。
仲尚看得挪不动步,被一群女眷笑话:“小少爷,别看了,该喝交杯酒了!”
喜婆递上来两杯合卺酒,一人一杯捏在手中,手臂相交,脸挨着脸一饮而尽。随后又绞了两人一束头发缠在一起,放进檀木盒子里,象征着“永结同心”。
一应礼成,仲尚还要去前面应付宾客,他推着轮椅走得缓慢,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叮嘱:“阿荨脸皮薄,你们不许逗她!”
仲尚的二姐仲情笑话,“瞧你那宝贝的样子,人才刚嫁过来,就舍不得了!”
仲尚面上一哂,这才走了。
谢荨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仲尚的亲戚,确实有些怯场,朝几人腼腆一笑,怯怯的软软的,一眼就叫人喜欢上。仲尚的几个姐姐都满意她,留下来陪她说话,她们在仲尚面前放肆打趣,但是在她面前却很照顾,没有让她为难。
只不过她们除了仲柔之外,都已为人妇,谈论的话题也比较百无禁忌。谢荨没听一会儿,脸就全红了。
这个说头一次会疼,叫她别害怕;那个让她别害羞,以后这种经历多得是,放开一点……谢荨想起许多次仲尚看她的眼神,就跟仲二姐说的一样,如狼似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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