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高峰,半隐云雾间,山巅悬崖处,一大一小两间茅草屋简洁朴素,如山中两株奇松,静静屹立。
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身形跃动,似湖面上矫健的白鹤,一招一式,灵动轻盈。
少年拳起腿落间,草木翻动,风飒飒,气流涌动,一拳轰出,霎时,数丈外的一株小树轰然炸裂,碎屑飘飞,定睛一看,竟只余一个粗糙不平的树桩。
八月的天,烈阳尚且毒辣,修炼尚且入门的少年,出了满头的汗,这时气息微喘,停止了每日的拳法练习。
少年即风北渊,抬手抹了一把脸,咧嘴露出灿烂一笑。
“呵呵,多日不见,北渊这拳脚倒是越发利落了。”
就在这时,一声饱含打趣的轻笑响起,随之,一人自天际负手踏云而来。
来者一袭白色长袍,仙风道骨,潇洒非常,看起来三十多岁,是个瘦削的俊秀大叔。
见到来人,风北渊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孺慕地喊了一声:“师叔!”
风北渊的师叔风云天是个温和而风趣的修士,修为高,人却半点架子都没有,一直是风北渊钦佩的人物之一。
“为何还未开始修炼?”风云天摸了摸风北渊的脑袋,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不变,眉头却是微皱,神情间似有不满。
不及风北渊开口,一旁,最大的那一间茅草屋之中走出来一个灰袍老者,捋着花白胡须道:“北渊,你师叔难得来一次,你且去山下买些你师叔喜爱的吃喝来。”
“是,师父!”
接过师父元淳隔空抛来的钱袋子,风北渊转身就往山下跑。
远远地,风北渊还能听到师父元淳与师叔风云天的交谈声。
“师弟,你要隐居在这偏僻的小苍山没什么,可好好一个修炼奇才,却被你养成了一个废物。”
“师兄,修炼一途,并不急于一时,北渊还小。”
“师弟是想说来日方长么,或者……”
隐约听到两人的交谈声,风北渊摸了摸后脑勺,心中有些好奇,脚下却是飞奔不停。
风云天与元淳虽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两人的性格却是大不相同。风云天乐于入世,供职门派,斩妖除魔。元淳却是乐于带着徒弟隐居荒野高山,粗茶淡饭,不问世事。
这一对个性迥异的师兄弟,感情却是极好,几乎每隔半月便会聚首一次。
风云天在小苍山待了半日,便离开了。
也不知是不是风北渊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一次师叔前来小苍山,自己师父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风北渊便被师父元淳自温暖的被窝之中挖了出来。
元淳道:“为师昨天想了一夜,觉得你师叔所说不无道理。所以,从今日开始,你便开始修炼吧,不过修炼一道,徐徐图之,洗髓煅体,筑基为先。水善利万物,水中筑基最佳。你且去旁边的大苍山瀑布下,按照此心法,打坐十天。”
说着,元淳便一指点在风北渊的额头,白光闪烁,将一段煅体的心法口诀传给了风北渊,复又拿出一粒白光包裹的丹丸,与一个装有干粮的布袋,一并递给徒弟,道:“这是洗髓丹,乃是你师叔特意自八荒派带来,你且吃了。然后,便去煅体吧。”
自幼跟着师父隐居山林的风北渊,与寻常少年相比,本身的性格偏向沉静,但看到眼前的洗髓丹,又听了师父终于允许他修炼的话,顿时眼前一亮,两眼一弯,露出大咧咧的憨厚笑容,显然很是高兴。
风北渊一把捧过洗髓丹,便迫不及待地吞进了肚腹中,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师父传予自己的基础煅体法诀,当即朝师父告辞,道:“师父,徒儿不孝,暂别十日,十日后归来,再来孝顺师父!”
元淳胡须一翘,抬手敲了敲徒弟的额头,好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且去好好筑基,待你十日后归来,师父便教你正式地修炼。”
“好!那师父你等我!”
说罢,风北渊便像一阵风一般,愉悦地跑远了。
元淳站在原地,神色复杂,一瞬间很想将自己那傻徒弟唤回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一个修炼奇才,合该走上修炼的道路。
八荒派的洗髓丹很快生效,风北渊才跑到大苍山的山脚,体内便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烧灼感,虽然难受,但那疼痛尚在可忍耐的范围内。
风北渊抹了抹脑门,一瞬便抹下些微淡黑色汗迹来,随之,一股淡淡的臭味扩散开来。
如若不是风北渊素来爱整洁,他都快怀疑自己是有十天半月没洗澡了。
与此同时,风北渊总觉得自己的步伐变轻了不少,就像是身体内不必要的杂质与废物一瞬间被抛去了许多,自然身轻如燕。
感受到洗髓丹带来的好处,对修炼充满了向往的风北渊加快脚步,赶在自己全身被黑色杂质覆盖之前,坐到了大苍山半山腰的瀑布之下,默念口诀,开始洗髓煅体。
十日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当瀑布下积年成型的月牙状潭水半数被染黑,风北渊缓缓睁开了双眼。
风北渊睁眼一瞬,天地在他眼中变色,风似静止,水似断流,而在远处,一只飞奔而过的野兔,速度骤然放慢如龟爬。
便在野兔变乌龟的一刹那,透过野兔那光滑油亮的皮毛,风北渊竟然清晰地看到了野兔皮毛下的骨架、内脏与血管。
在风北渊看来,眼前那如龟爬的哪里是野兔,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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